拓跋珪解下腰間寶劍,交給叔孫建:“命你秘密接替九原公,換九原公回王帳主持大局!”

叔孫建接過長劍,單膝跪倒:“臣領命!”

拓跋珪決定親征,自然需要人主持雲中事務,燕鳳、張袞二人控制不了軍隊,如此一來,出身宗室又有能力的拓拔儀便成了不二之選。

最後,拓跋珪將目光投向許久不見的弟弟,“拓跋觚,命你前往大青山,調集士卒,押送軍械至白道城!”

“臣弟領命!”

隨著最終決議有條不紊下達,沉寂大半年的戰爭機器悄然運轉起來。

“擊破劉顯之日,便是我等功成之時,望諸君努力!屆時,定與諸君痛飲!”臨行前,拓跋珪又勉勵諸人一番,大魏能否扶搖直上,完全看諸人的表現。

如果此番能夠順利擊敗劉顯,魏國便可將戰略重心轉向漠南、塞北,大鮮卑山(大興安嶺)與金山之間的萬里草場,都將成為大魏的後花園。

……

雁門郡,句住山下,穹廬棋佈星羅,營中盡是青年壯勇,不見婦孺老弱。

此地儼然是一座巨大的兵營,數萬匹戰馬栓在一側,鷹隼在天空盤旋,作為休屠王的後裔,獨孤部對於祖先的馴鷹手段熟練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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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門前九面大纛聳立,鷹首獅身的獅鷲旗迎風飄舞,挎弓執刀的騎士穿行再穹廬之間。

而在營內最大的穹廬之中,百餘名部落首領正在狂歡,或索頭、或披髮、亦有不少深鼻高目的西域胡人。

穹廬正中端坐一位溫文爾雅的青年,青年正是拓跋窟咄,經過詩書禮樂十年的改造,他已經與胡族格格不入。

雖然拓跋窟咄是拓跋珪的叔叔,但他年齡並不大,堪堪二十出頭,前些時日剛剛逃出長安,不曾想,剛出虎口又入狼窩,轉手便被慕容衝賣給了劉顯。

底下的部落首領都不理會他,自顧自地說笑,甚至有人肆意玩弄女奴,包括劉顯在內,所有人都只是將他當做傀儡。

熱鬧是他們的,拓跋窟咄什麼都沒有,他甚至都不能借酒澆愁,更不敢流露出不滿,唯有耷拉的眼睛,無形訴說著內心的悲哀。

劉顯坐在拓跋窟咄下手,不言不語,不飲不食,目光掃過場中之人,不由帶上一絲輕蔑,而後他又將目光轉向了正位上的拓跋窟咄,窟咄在他強烈的目光注視下,顫顫巍巍。

“群狄,畜類耳,蠅營鼠輩;窟咄,豚犬耳,不足為慮”。

劉顯給帳中的山胡打上標籤,儘管劉顯也是胡人,但這並不妨礙他鄙視躲在山溝中的胡人,若不是為了壯大聲勢,劉顯甚至不願意與他們往來。

兩月以來,劉顯以鐵血手段清理了獨孤部,擁立拓跋窟咄為王,又陸續收服附從部落,交好離石山胡,而今,處理完內部紛爭的他將目光投向了北方。

如果說拓跋珪的夢想是飲馬長江,那麼劉顯的夢想就是超越天地所生、日月所置的冒頓單于,做塞外的撐犁孤塗。

他從沒有將希望寄託在結局已經註定的宮變上,他決定,用鮮血洗刷昔日的恥辱,邁出走向撐犁孤塗的第一步!

一念至此,劉顯緩緩起身,冷峻的眼神掃過殿中諸人,聲音帶著威嚴:“本單于決定,兵出長城,寇掠漠南,誰贊成,誰反對?”

話音落地,帳中頓時議論紛紛,諸部首領交頭接耳,但沒有人敢輕舉妄動,畢竟如今的劉顯,權傾朝野、威震雁代,若有人敢與之抗衡,必然十死無生,誰也不想做出頭鳥!

無人反對!

次日,劉顯率本部三萬、附從一萬、山胡兩萬,共六萬騎出雁門關,一路向北。

決定魏代兩國命運的大戰即將開始。

……

(劉)顯志大意高,希冀非望,乃有參天貳地,籠罩宇宙之規。

——張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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