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哪兒嗎?!

我簡直要咆哮出來了,一方面痛恨我愚蠢的思維定式,另一方面則因為有了生還的希望激動不已。

我捏著佛珠在原地蹦躂了半天,如果大鵬雕在監視我的話,一定很莫名其妙。

興奮過後,我開始冷靜計劃逃生路線,大鵬雕不可能每分每秒都在看我做什麼,尤其是當侍衛換班面對面進來監視時,更是可以放鬆一下,而我的生機就在這裡。

這次的大逃亡不僅要有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更要有敵不動我不動的耐心。膽大心細,不急不躁,方可成就大事。

我學著金蟬子那讓人安心的語氣,在心底默默地激勵自己。

心裡有了計較,人就變得安定。我收好佛珠,盤腿坐在正對門方向,閉眼等待著換班的那一刻。

“棕木!”

外面傳來一聲低吼,預示著我的逃亡計劃正式開啟。而在這之前,我一定要再看看那個殺了沈裡的白熊精,記住它的模樣。

“白木!”

隨著鎖鏈開啟的聲音,一棕一白兩個熊精映入眼簾。

我用一種看待芻狗的目光看著那個臉上有一條長疤的白熊精,它一開始有些震驚,但隨即惡狠狠地訓斥我:“你他孃的看什麼看!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來當下酒菜!”

我不理會它的威脅,依舊定定地盯著它,它開始發狂,狂吼道:“你以為老子不敢殺你嗎!”隨即現了原形,正如那天正午一樣,帶著腥風向我撲來。

棕熊精看到情況不妙,連忙招呼門口的小弟們,自己也現了原形死死地攔住了白熊精:“你忘了憐兒是怎麼死的了麼!”

白熊精有一瞬間的遲疑,恰好小弟們都已趕到,連拉帶拽的把它弄出去了。我聽到它從遠處傳來的威脅:“遲早有一天,老子要殺了你!”

我不屑地笑了一聲,抬頭看著目露兇光的棕熊精,它把拳頭攥了又攥,最終還是轉身走了,大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我聽見它說:“別想玩什麼花招!”

不,不是花招,是主力隊員的實力哦。

我在心裡回答它,並一瞬間將全身變成了透明。

我漸漸地飛起來,落在石柱頂上,和佛骨並肩。沒有著急從換氣孔飛出,而是掩藏在佛光中等待,等待金翅大鵬雕的到來。

對不起,我現在還沒有能力帶你走,但我承諾的一定會做到。

佛骨發出沉靜的光芒,我知道它相信我,就像旃檀相信金蟬一樣。

我在心裡默數到十個數後,外面響起了金翅大鵬雕故作沉靜的聲音:“把門開啟。”

他依舊化形成秦政的樣子,看來是對這個形象十分滿意。

秦政進門後急忙繞著石室找了一圈,沒有發現我的蹤跡,惱怒地質問棕熊精:“人呢?!”

棕熊精顯然沒想到剛才還坐在地上的人,怎麼一會的功夫就無影無蹤,只好硬著頭皮說:“稟大王,剛才換班的時候還在……”

“我沒問你剛才!我問你現!在!人,哪兒去了!”秦政已經近乎暴怒。

棕熊精撲通一聲五體投地,抖似篩糠,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廢物!一群廢物!我要你們何用?!連個弱女子都看不住!”秦政驀地現了原形,是真正的金翅大鵬雕,巨大的身軀將石室一下撐破,舒展開的羽翼遮天蔽日,原本很高的石柱現在看來比他的指爪還小一截。

金翅大鵬雕仰天發出巨大的嘯叫聲,震地整個城池都在顫抖。隨後低下頭來像啄米似的把那些熊精吃了幹淨,又來啄佛骨。

我心一沉:完了,這大鵬雕是在更年期麼,怎麼這麼容易暴躁,還想著他出去找,我就搭鷹人的順風鷹離開,沒想到他直接選擇破罐破摔?這和一開始計劃的不一樣啊!

思想千回百轉之間,佛骨中刺出一道金光,打傷了大鵬雕的嘴。他吃痛,更加惱羞成怒,換了利爪來抓。佛骨主動出擊,往爪心一撞,大鵬雕像是踩到了利刺一樣尖叫著飛離地面,同時用翅膀扇出颶風,將石柱連同周圍的房屋連根拔起。我被扇飛了出去,佛骨卻定定地留在原地,散發著溫柔的光芒。

原本想趁亂一舉帶它走的我,現在才意識到,它是在保護我並為我拖延時間。

放心吧旃檀佛,我拼上性命也要遵守對你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