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情漸漸來到竹林深處,這裡的竹子有些不同,不僅竹身全是黑色,竹身上還有許多淡綠色的痕跡,無情第一次見到這種竹,不禁延緩了腳步,多看了兩眼。

“這叫淚竹,相傳當年一名女子不能與所愛之人在一起,在這竹林中哭的泣血而亡,於是天降奇跡,她的淚珠便附著在這片竹林上,方有了這般景象。”花輕淵解釋道。

“這等胡話,你便也信了?”花無情眉頭一皺。

“傳說本就是傳說,之所以能流傳於世並不是後人信與不信,而是後人中,是否有人看到此情此景,感同身受。”

“你呢?”

“我不曾有情,不像你,生而無情,名為無情,妄想有情卻又是為了無情,也不知化為黃土之時是否也是無情。”

“何以言我有情無情?”

“你若有情,在安白的替身慘死在方十七手上之時,不至於毫無動容,然你若無情,那位名叫懷寒笙的姑娘又何必待在你身邊。”

“安白……你認識她?你也是七殺之一?”花無情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

“我並非七殺,只是君安白是我的師妹而已。”花輕淵說的那般坦然,嘴角帶著春風般的微笑,彷彿在他眼裡君安白並非七殺,而只是一個少不更事的小妹妹而已。

“你和君安白的師傅,是姬三娘?”

“呵呵,不覺間便到了,”花輕淵似乎無意在說什麼,對著前方的一座院落伸手作出一個請的姿勢,“公子請。”

“你先請。”

“公子何必如此提防,我若想害你,你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哦?你有這般自信?就憑剛才我沒能殺得了你?”

“呵呵,你之前應該和安白交過手,你覺得勝敗如何?”

“若論功夫,再有三十招,我便能殺了他。”花無情看上去很高傲,在他看來,只有姬三娘才配得上和他一戰,君安白,不過是個會耍手段的女子。

“那不過是她的一個替身而已。”花輕淵笑得輕蔑。

“你說得如此地步,不知你又能拿她如何?”

“這倒是家常便飯了,”花輕淵拿出鐵扇看了看,“自小以來,她就從未贏過這把鐵扇。”

花無情這才低頭不言,跟隨花輕淵走進這個典雅的院落。院落裡很簡單,沒有什麼假山清池,只有幾個石凳,一方石桌,幾簇矮竹而已,本以為姬三娘應當是個嚴酷刻薄之人,沒想到還有這般閑情雅緻,只是一步步走進這個院落,在偏院發現的第一個背影,便是一名身著黃衫的女子。

“你找我?”花無情打量著女子的背影,有些不大對。

“公子?!”

花無情是愣住了,那聽見他聲音後驚喜轉身的容顏,竟是懷寒笙。不,她不應該在這裡!花無情轉頭怒視身邊的男子,花輕淵卻當做沒有看到,優雅地走到了懷寒笙的面前。

“姑娘,我與你說過,會帶他來的。”

“多謝……多謝……”

懷寒笙哪裡還顧得上花輕淵的客套之詞,她的眼裡只有花無情,只有這個她朝思暮想的男子,只有這個她寧願捨命相救的男子,只有這個,她情願在君安白麵前假稱丈夫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