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聲極小的微響。

她似乎想說什麼,喉嚨裡卻根本發不出聲音,她甚至還沒有走出兩步就已經倒在地上,一枚飛鏢插在她的喉嚨裡,已將她的血變為黑色。

“她準備殺了你。”

“樹枝殺不了人。”

錢喪站了起來,他的臉色很不好,他轉過身看看那個少女,她的眼睜得很大,好像根本不敢相信發生的事情,看著她,錢喪的眼裡竟掠過一絲痛楚,他才想起,他連這個女子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不會是來救我的。”他看著忽然來到眼前的這個人。

“自然不是。”

“那你來做什麼?”

“幫你父親一個忙,”他笑得很淡然,好像只是在和一個路人閑談,“在下,唐九幽。”

錢喪看了看他,他已是個中年人,他的笑看上去人畜無害,身上卻掛滿了兵刃和暗器。他沒有見過這個人,但唐九幽的名字實在是很少有人不知道,他當然不是聾子。

“天下第三,我當然知道。你這樣的人,不該對我如此客氣。”

“我已不是,你忘了,”說到這裡,唐九幽的笑少了幾分,但他很快又恢複了之前的表情,“我很佩服你的手段,對我佩服的人,我一向很客氣。你可知道,你父親現在累得很,他為了活的輕鬆一些,已招募江湖人來殺你,我當然是其中一個。”

錢喪的臉上忽然浮現出悲傷,他知道他做的事不可饒恕,也很想知道他的父親現在到底怎麼樣,他甚至想過什麼時候偷偷潛回煙湖城去打聽打聽,卻沒想到而今要他死的,竟是他的父親。他把視線轉向唐九幽,雙手已在暗暗發力,他的眼又開始充斥著血絲。

“你為何出手殺了她?”他指了指那位江家少女。

“是我要來殺你,不是她。”

“那你是準備親自殺我?”

“本來是的,但我現在卻想做筆交易,”唐九幽將自己的雙手負在身後,“這次出來找你的並不只有我一個,姜盡酒也在。”

錢喪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他的全身都透露著一股殺氣和恨意,這樣子甚至比他闖進江家的時候還要可怕幾倍。看著他的樣子,唐九幽笑了笑,他的眼中有一種黑暗正在蔓延。

“但你卻先找到了我。”

“唐門要找的人,很少有找不到的。”

“那你的人呢?”

“我讓他們去做別的事情了,再說我已說得足夠清楚,我是來做交易的。”

“什麼樣的交易?”錢喪也收起了手上的幾分力。

“我可以保證再也無人追殺你,而你,能讓我坐上天下第二的位子。”

“這的確是很值錢的交易,”錢喪冷冷笑道,“你想怎麼樣?”

唐九幽找了塊較為幹淨的地方坐下,將他隨身的兵刃也放在地上,臉上還是那不變的笑容,看他的樣子,已全沒有了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