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就不怕、不怕那阿紫這回揚州之行立了大功,又藉著這個功勞提出什麼非分之想來?”連翹又急又氣。

其實連翹本也不想這麼評價那個阿紫,尤其她連見都沒見過那人,本不該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是誰叫阿醜接了那封信後再看罷,臉色就奇奇怪怪的?繼而便對她有些欲言又止?

錦繡這才笑著哦了一聲:“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那個阿紫想要服侍她主子一輩子……這些話,是阿醜親自跟你講過,還是阿寅哪個和甘松說過,甘松又學說給你聽的?”

阿醜既是收了阿紫的信,卻也沒叫連翹帶來給她看,一來定是方麟早有交代,二來也和阿醜的性子有關。

阿醜一向很是沉穩,只要他自己能料理的事兒,絕不會再煩二主,也絕不會喊苦喊累發牢騷。

錦繡可不是並不信阿醜會主動和連翹說過什麼,譬如大長公主府的哪個丫頭對方麟有念想兒?

倒是阿寅比阿醜的年紀還小些,性子也有些跳脫,那小子才像是個暗中透露出這些話的人。

連翹聽得錦繡如此發問,這才突然明白過來,敢情她這是將阿寅和甘松賣了個幹幹淨淨。

方大人可是阿寅的主子,阿寅那小子哪有和甘松好上了、便跟甘松暗下裡這般編排自家主子的道理呢?

而甘松既是服侍自家小姐的,得知了這事兒卻不曾主動對小姐講,反而只是悄悄告訴了她連翹,如今又被她傻呵呵的喊破了,這、這算是怎麼回事兒啊。

這就更別論她可不止賣了甘松和阿寅,就連阿醜刻意瞞著小姐這些話,卻被她這般輕易戳穿了,這是連著阿醜也被她賣了呢。

只是連翹也不後悔——只因不論甘松還是她連翹,這條命都是三爺給的,這身本事也是一樣,當然最近幾個月也跟小姐學了不少。

那她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阿紫一個丫頭竟敢給自家小姐添堵,還妄想服侍方大人一輩子。

那阿紫可是自幼就給方大人當丫頭的,忽略了下人的身份、說是個青梅竹馬都不為過,這不是欺負人麼?

如今她能早早道明此事、再叫小姐盡早應對起來,總比將來再叫小姐措手不及、甚至吃了那丫頭大虧的強。

錦繡又怎會不明白連翹的心意?

她就難免輕笑著安撫起這丫頭來,直道不過是個從未謀面過的阿紫罷了,哪裡至於叫你我如此如臨大敵。

“你當方麟從沒對我講過此事,我心裡就沒數兒麼?”

她既是早就知道方麟身邊有十二個護衛,這十二人又是按著十二時辰排名的,也早知道阿紫和一個叫阿酉的都是姑娘家。

可方麟卻是從始至終都只叫阿醜等人暗中或是明裡幫她做事,哪怕男子出現在容府後宅有多麼不妥、他也不曾含糊過,在天王寺時更是不惜叫阿辰等人扮成婆子,卻也從沒叫那兩個姑娘在她這裡露過面。

錦繡當然也就清楚得很,阿紫和阿酉兩個姑娘不是身手不夠好、遠遠護不住她,也辦不了什麼要緊差事,便是性子什麼的……根本就不適合被派來給她做幫手。

至於那兩個姑娘家為何反倒不適合幫她這個姑娘家,這還用想破腦袋麼?

“再說他雖是從沒對我講過有誰對他格外有心,卻也早就答應過我,等將來我……嫁了他,必叫我們家的後宅幹幹淨淨的。”錦繡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