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錦繡聽到前頭報回來、蔣家那位大爺已經灰溜溜的走了後,她就輕聲冷笑道,算那蔣達還有點小聰明,沒留下來糾纏什麼。

“他若敢叫人去衙門裡將我父親或是四叔請回來,他就得早早想好了,怎麼應對我父親嘮叨我五叔那些話。”

要知道五爺容稽本就是蔣家早早選好的、替蔣家往江南運送武器之人,也是蔣家備下的背黑鍋人選。

哪怕蔣氏死了後、蔣家明知容稽要回京守靈,卻依然還與杜家狼狽為奸,叫那杜謙在半路截了容稽,命容稽路上逃遁前去武安。

蔣家這是將容家人當成什麼了?

容稽既要回京守母孝,便不得不辭了尚未到手的漕運參將那個職務,也就無法保證武器的運輸便利,卻也算是無形中逃了一大劫難。

可蔣家不但不順水推舟放人一馬,卻還依然要將人用到淋漓盡致,眼裡只有蔣家的利益、卻不管別人的死活,這分明是將容府都當成傻子耍了!

好在錦繡也知道,那蔣德章既已被莊懷玉押到了京郊,那蔣府與杜府、甚至祝正方府上週圍必也被陛下派人暗中看了起來。

等那蔣達今日離開容府再回到蔣府,再怎麼繼續蹦噠也蹦不出恢恢天網,她又何必再為一些將死之人惱怒?

倒是她既知道陛下要緩緩收網了,她還有些要緊事沒來得及做呢,此時也得著手打理起來,也免得真正到了收網時、再將些有功之人連累了,或是叫些不該逃脫的人逃脫了。

錦繡就喊來連翹叮囑起來,叫連翹這就去尋阿醜,將些能分派出去的人手分派起來,該去良鄉的去良鄉,該去大興的去大興。

良鄉那兩個鐵器鋪子既已是空殼兒,蔣家也以為鐵器早被羅九運走了,便拋開手再也沒管過,也免得哪天被順藤摸了瓜,總得去告訴周媽媽的老頭兒和兒子一聲,叫他們這就擺出人閑無事的模樣兒,該扔下鋪子出去遊蕩便去遊蕩。

等得這父子二人多遊蕩幾日,該鬥雞就去鬥雞,該酗酒賭博也盡管去,哪怕蔣家暗中也有人盯著這邊,又怎會疑心這兩人要跑?

這般等得鐵器鋪子被查抄時,周家父子倆也早已脫身跑了,她父親與方麟才好在暗中放那爺兒倆一馬,繼而給他們一家改名換姓重新過活不是?

連翹連連點頭道,小姐這主意好:“虧我一直以為小姐只打算等他們被捉了,再想法設法將人撈出來呢。”

錦繡輕笑:“若真叫他們先被捉了再撈人,可容易牽連我們容府。”

那錦衣衛可是她父親坐著頭號交椅,手下也盡是方麟這樣的能人,結果又怎樣,還不是先出了一個高源,隨後又出了一個祝正方。

這就更別論那兩家鐵匠鋪子一直掛在蔣氏名下,雖說這事兒早就由她父親稟報給了陛下知道,鋪子終歸是死的,哪像大活人般會說話。

那麼就將那兩家鋪子當成逆産、等著被查抄已經足夠,哪裡還能再留下幾個大活人、再被人當成容府的把柄?

說起來倒是大興那邊的、曾經在胡兆全名下的那個善堂更棘手些,還有仙公教另外那些産業。

只因關家既被一把火燒了,關主事與那位京城分舵舵主關斯傑也早就死了,胡兆全亦是早已“喪命”,杜躍海卻也沒將那個善堂與其他産業置之不理。

尤其是關家那叔侄倆死透之後,杜家派往各處的人手反而更多了,也便令一直專職負責仙公教這差事的阿辰等人、遲遲不曾再有什麼進一步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