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個好主意,左右我二伯母的靈堂也是擺在後宅二房地界兒,他既是前來弔唁的,總不能上了香還不走,硬要在我們後宅停留。”

“而我既是三房的,也沒有替二房出面招呼他的義務。”

那蔣達隨後也便除了齊氏靈前的洪哥兒之外,再也不曾遇上容府任何一個主子,全程都由小容管事以及小容管事的媳婦陪著,一路從外院進了內宅,弔唁過後又被一路領了出去。

蔣達忍不住便有些火冒三丈,甚至張口便想罵一聲容府欺人太甚。

想當初他那位姑母還活著時,他何時前來容府、何時不是個眾星捧月的座上賓?

只是再想到自己的母親就是害死姑母那個罪魁禍首,連著容府也早就心知肚明,蔣達不得不將滿腔惱火吞了回去。

只因他也怕,怕容府再趁著他發火兒之際道明此事,兩家之間也便連著面上僅餘的一點點情份都不在了。

不過蔣達還是有些暗恨,暗恨那容程明明早就與他姑母水火不容,卻偏要尋了機會藉助自家母親的手……

這不是借刀殺人麼?這不是欺負他父親當時不在家,他與老二也不在家,母親和老六卻都是個糊塗的、就好欺負麼?

蔣達便在重回了前院後,終於忍不住對小容管事呵斥起來道,你們容府的待客之道也真是夠沒裡沒面兒了。

“幾房奶奶們養胎的養胎,孀居的孀居,不出來待客也就罷了,幾位爺怎麼也從始至終不見人影兒?”

小容管事連忙低頭哈腰道,還請蔣大爺見諒。

“我們三爺和四爺身上都是有公差的,自打我們夫人出了殯,兩位爺白日裡等閑都不會在家,今兒也一樣。”

“至於我們五爺麼……蔣大爺既已回了京城幾日,想必也早聽說了,就連我們夫人出殯時、五爺都不曾回來。”

蔣達頓時啞口無言。

要知道他才剛到京城那一日,便已聽自家母親說起容五容稽的事兒,他母親一邊說一邊還罵個不停,直道不是自己生的就是不一樣,說他姑母這就是養了個白眼狼。

而他心裡卻是明白得很,容五到底去了哪裡,只是這些話卻不能對他母親講。

那麼現如今就連容府的一個小小管事也拿著容五的行蹤成迷跟他回起話來,他還能再說什麼?

他是敢叫這個小管事這便將容三容四兄弟喊回來招待他,繼而令容三又一次跟他提起容五,還是敢如何?

他哪裡有那麼大的膽子,敢跟容三當面打太極!

“可我聽說頭些日子都是你們三房三小姐出來打理家務的,我今兒怎麼沒見到她?”

蔣達卻是無論如何咽不下這口氣,忍不住便又發難問起了錦繡。

小容管事頓時一臉無辜:“蔣大爺這話說得……”

“以前我們夫人的喪事是我們三小姐幫著幾位爺打理的不假,夫人畢竟是三小姐的祖母,三小姐替自己個兒、替幾房爺和奶奶們盡些孝道也是應當的。”

“可是眼下……哪有叫三房的三小姐替二房理事的道理呢?這話若是傳揚出去後,我們輔國公府的臉面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