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老奴也得稟告三小姐一聲,那前院著實有幾個奴才不大老實,見了兵馬司來人就忙不疊的自作主張去開門了。”

“如今既是三小姐叫老奴回去盯著前院,那幾個奴才可就由老奴做主發落了。”

而他本還想叫自家老伴兒陪著三小姐擋一擋,如今眼瞧著也不用了,他便又將小容管事叮囑了幾句,叫他和他媳婦好好陪著三小姐招待鄭指揮使。

“若是鄭指揮使搜查了後宅卻沒搜到什麼,你也不要對他動私刑,更別叫三小姐一個姑娘家跟他動氣。”

“你就趁夜帶著鄭指揮使去鎮撫司見三爺,叫他跟三爺說個明白。”

“鄭指揮使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成國公府過去與我們輔國公府也是有交情的,萬不能不帶他去見三爺就送他見他的上司去,也免得害了他的前程。”

容大管家這一番綿裡藏針叮囑自家兒子的話、難免又將鄭蘊嚇得一激靈——這老匹夫竟叫人將他送去鎮撫司?

就算那容程並不在家,也並不在鎮撫司,那鎮撫司可也是容程的地盤兒呢,那他進去後還能出得來麼?

……這之後也不知究竟用了多久,刁婆子幾個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勉強架著鄭蘊將這後宅的每個院落都巡查了一遍,最後還剩下一個同軒館和四房的正院、以及齊氏的靈堂沒進去。

錦繡便輕笑著看向鄭蘊道,不知鄭指揮使下一步想去哪裡。

“是先去我母親華貞郡主的院子裡搜一搜呢,還是先去我二伯母的靈堂?”

“我母親和我四嬸如今都是身懷有孕的婦人,我二伯母更是停靈在靈堂裡,連三七還沒過呢,鄭指揮使最好想清楚了。”

鄭蘊的眼珠兒立時轉了起來,只因他也知道,那位華貞郡主先嫁了陳鶴卻是多年無出,後嫁了容程更是多年未孕,眼下這一胎還是她的第一胎,也是容程的第一個嫡子或是嫡女。

那若是容家故意挖坑給他跳,轉眼便說他夜入容府驚了哪位奶奶的胎,莫說驚得是華貞,就是驚了容四爺那位正妻……他也是渾身有口說不清啊!

他就連忙慌不疊的張口道,容三小姐這是什麼話:“你們三房和四房的正院方才不是已經去過了?”

“容三小姐必是困得糊塗了,這才忘了這個。”

錦繡頓時一拍額頭道,原來如此麼:“那我們這就陪著您去我二伯母的靈堂,等將那裡也查了,鄭指揮使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鄭蘊恨得不行。

他明明想接著說一句死者為大,那齊氏的靈堂不查也罷,怎麼這位容三小姐卻不等他繼續說下去,便要帶他去靈堂了?

要知道那位容二奶奶的亡夫容秩可是為國捐軀的功臣,他卻在容二奶奶死後闖進靈堂大搜特搜,這比驚了誰的胎那種話更好聽不成?

只是這也怪他說話不利落,他方才只顧得說那三房和四房的正院已經去過了、卻慌得忘了加上齊氏的靈堂,如今看來也不得不往靈堂裡走一趟了。

他就只好低聲道,左右容二奶奶去世後、他也沒來吊過唁呢。

“……雖說本也沒有深夜弔唁的道理,可我既然來了,索性這便去給這位二奶奶上幾炷香,也算是沒白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