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忍不住支吾起來,支吾了半晌方才道,小婦人原來是在陳家服侍過華貞郡主不假。

“不過……不過小婦人前幾年就嫁人了,因著丈夫本就是陳家在京城的鋪子管事,小婦人當年也便與丈夫一起來到了京城。”

“華貞郡主雖曾是小婦人的舊主,可她、她如今到底已是容府的三奶奶了不是?”

“小婦人這才從未來見過華貞郡主,只怕前來請安再惹惱了容三爺,小姐自然也就沒見過奴婢了。”

“那你今兒怎麼來了,還偏選了大半夜來的?我瞧你這模樣兒也不像是在哪裡受了委屈的樣子啊,你跑到我家來是何用意?”錦繡的眉頭依然緊縮。

不過她心裡多少已經有了底兒,這婦人也許真是陳家曾經的僕人不假。

只是陳鶴既然早投靠了江南派,在京城也必然得放幾個眼線,或是打探京中動靜兒,或是留待聯絡京中同夥兒之用,這婦人便是其中之一。

而那陳鶴既然早在幾天前便被方麟密捕了,這婦人定是發現了什麼端倪,譬如與主家約定的通訊時間到了,卻遲遲沒有信來。

再說這婦人既是陳鶴放在京城的聯絡人,她的另一頭兒肯定也有人。

譬如杜家那父子倆,再譬如元慶說的那個南城兵馬司指揮使鄭蘊,總之都是她父親與方麟的對頭。

只不論那人到底是那杜躍海還是鄭蘊,這些人既從這婦人口中聽說了不對,可不是立時就將這人打發來了?

若是這婦人能從容府發覺出什麼,比如容程已經不在家、也不在鎮撫司了,那杜躍海等人也便立時三刻就能知道,霸州已經出了事,或者馬上要出事。

“小婦人、小婦人也不想大半夜來啊。”

“可是小婦人、小婦人……還請小姐救命!”

那婦人既是沒想到錦繡一個小姑娘家竟然如此厲害,幾句問話都問得她難以應答,她一時間就忘了早就想好的說辭了。

錦繡便眼瞧著她又一次支吾起來,這一回卻也不等這人支吾個明白,更不需這人說出為何叫她救命,連翹便從外頭喘息急促的跑了進來。

“三小姐,不好了,阿醜巡視出去足有兩條街,就被他發現有一群兵馬司的隊伍……朝著咱們家的方向來了!”

錦繡立時便與她娘、她二伯父對視了一眼,三人瞬間全都明白了。

原來這婦人並不是什麼誘餌,而是個罪證!

只因這婦人不過是一介僕婦,又是大半夜來的容府,容府誰也不是傻子,怎可能叫她立時三刻打聽出容程的去向!

而若是那個兵馬司的鄭蘊一心將這人捏造成要犯,這事兒就不一樣了。

只要兵馬司的人執意進府搜查,他們不但能發現容程不在家,容府也多了一個有口難辯的罪,那便是窩藏大案要犯!

這之後兵馬司只需要仔細詳查,容程的去向哪裡還瞞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