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為了穩妥起見呢,待我到了霸州後,我就先叫五爺他們與那當地招待他們之人告辭離開,只管慢吞吞的往南邊行進著。”方麟輕聲道。

“待他們走得差不多了、譬如出發十天半個月後,再找個穩妥之地重新歇下。”

“這般也省得等我到了霸州後,萬一因著人生地不熟之故,一時除不掉那出面招待聯絡之人,這些押運之人卻遲遲不按著杜躍海的信中吩咐出發,再令江南與京中兩頭兒都起了疑心。”

“只是還勞岳父仔細找個能裝扮我、替我繼續在牢裡蹲著的人,再叫人裝得像一點兒。”

原來方麟當初既被投進詔獄,一來是為了迷惑對手,二來也是為了掩飾行蹤。

這樣不管他是前去霸州,還是隨著容程一起前去京外密捕兩江總督,都不會叫人從他的行蹤上看出什麼來。

他可一直在詔獄裡關著呢,就算他真長了翅膀,他可是個戴罪之人,哪裡還能再去辦差了?

容程笑著點頭道,你這個主意穩妥得很:“只要我們老五和羅九等人假作接了杜躍海的信便出發了,霸州那頭兒剩下的人與事兒你也好料理。”

“只是你也別忘了,若是霸州被你料理得太過幹淨,之後卻沒人給杜躍海回個信,說是羅九等人接了他的信便已離開了,那杜躍海也很容易料出什麼,照舊還是打草驚蛇。”

“再說這姓杜的日日只管縮在京城、單只靠著一封封書信左右指揮著,若沒有幾個人證咬死了他,單靠著我們手裡那幾封信也坐不實他的死罪。”

“若是指望杜謙到了揚州、再鬧出點大事來,繼而將杜府全都牽連了,這也挺難。”

容程之所以會有這話,只因杜謙雖是想要將仙公教收為己用,繼而再在江南派裡占上一席之地,實則到底是為著前去搞死關家而去。

這事兒只要一個不小心,不但不好給杜謙定罪,反容易叫這人立了大功——清剿仙公教總舵若不算大功,難不成還會成為罪過兒?

“因此上你不妨仿效當初,你是怎麼換掉那個洪師爺洪大路的,就將霸州那個點兒也如此換成你的人,叫他代為聯絡杜躍海。”

“至於那裡原來的人……能留著命帶回京城來更好,將來也好叫他們指證杜躍海。”

本來方麟既是關在詔獄裡,容程還想要不就由他自己親自往霸州走一趟。

只不過再想到兩江總督指不定哪日就到了,他若走了卻不能及時回來,豈不是耽誤了密捕郭致遠的差事。

這也好在自打方麟入獄那一日,他便已將打算與好處都跟陛下講明,陛下也覺得甚好。

既如此那就索性將霸州之事交給方麟,而他便留在京城一心等待郭致遠。

“若是霸州那頭兒負責招待羅九等人的並不是當地官員,看起來也好料理得很,你也別忘早些回來。”容程沉聲交代方麟。

“雖說密捕郭致遠的計劃早就定了,有你沒你也兩可,我可不願叫你白白錯過這個拿功勞的時候。”

“再者說來……你這一行一定要注意安全,錦繡那裡我自會悄悄告訴她,叫她無須為你擔憂。”

“雖說你這一走便真錯過了她的及笄,可你若是還在獄中不也一樣,她必不會怪你。”

……錦繡既是早就知道方麟的入獄本也不是真犯了罪,更知道如此一來更方便他與她父親辦差,第二日聽得她父親說起方麟已經去了霸州,她也不曾意外。

只不過不意外是一回事,她卻也不免為方麟擔起了憂,畢竟霸州可不比當初的武安。

要知道她娘和李勇當時早就去了武安,她那位二伯父也在,她父親更是暗中派去了一撥人馬,等得方麟再趕過去,武安那邊好歹還算是有人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