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良笑著點頭道,還是姐姐這個主意更好些:“這般也能看看我父親是否真正改好了,從此願意多替自家著想。”

錦繡忍不住伸手撫了撫良姐兒的發你怎麼小小年紀就這麼懂事呢?”

其實若是細論起來,方夫人若不是在天王寺惹了她,轉頭就被她的人反制了,竟將那兩個閑漢扔到方夫人的淨房裡去,方夫人也不至於被嚇得不善,歸家後便滑了胎,更不至於後來死於非命。

誰知方良就此成了沒孃的孩子,卻從始至終也沒埋怨她一句……

卻也不知是錦繡這個動作觸動了良姐兒,還是她誇贊良姐兒懂事那句話,這孩子終於紅了眼眶,良久都不曾說話。

等得良姐兒終於重新開了口,那句話也難免將錦繡嚇了一大跳。

“要是我說……說我過去經常做些奇奇怪怪的夢,夢裡全都是方府怎麼敗落的,我親娘不但害死了我和我父親,更險些害死了我哥哥,姐姐會信我麼?”

錦繡慌忙伸手掩住了良姐兒的嘴,又連忙左右看了看。

直到她納過悶來這裡本就是她的馨園,連翹等人在外頭也必會站好崗,這番話肯定不會被誰聽了去,她這才輕輕鬆了手。

“我就說麼,你怎麼小小年紀便這般老成,你哥哥又不常在家,就算他能教你些什麼又能頂得多大用。”錦繡輕聲嘆氣。

“只是這事兒未免有些離奇,又著實太過嚇人了些,難保別人知道後、究竟會怎麼看你,你今後務必別再跟第二個人講了,哪怕跟你哥哥也別說,姐姐也會替你保密。”

良姐兒含著淚點頭,“我本也不想跟姐姐說的,只想自己將這些話爛在肚子裡一輩子。”

“可我想起在天王寺那天,是我鬧著要跟姐姐住在一處禪院裡,我明知我母親會對你不利,巴不得借我的嘴說出這話來,卻也還要拉著姐姐同住,自私自利的想叫姐姐給我壯膽兒,姐姐說不準還在怪我。”

錦繡伸手將良姐兒拉進懷裡、輕輕拍起了這孩子的背:“我怪你做什麼?姐姐不是一直都好好兒的?”

“再說現在不是一切都挺好?就算你哥哥還在詔獄裡,也並沒真影響什麼?”

良姐兒這才在錦繡懷裡破涕為笑。

“姐姐說的是呢,現在一切都好好兒的,自打我哥哥認識了姐姐,一切便都漸漸好了起來,著實和……不一樣呢。”

別看良姐兒將這番話吞了幾個字、並未真真兒說出來,錦繡也明白,良姐兒想說的定是和她夢裡不一樣。

只是錦繡也不可能因為這個、便真將自己當成方麟的貴人,甚至可以給他、給方府逆天改命,從此便以恩人自居。

她更不可能因著良姐兒會做夢,或是這孩子本就是個重生的,就將這孩子當成金手指,一切全靠詢問良姐兒躲避風險。

只要她父親與方麟繼續好好給陛下辦差,方文安也等閑不再惹是生非,方夫人又已早早死了,將來哪裡還有什麼大風險?

她就又一次輕聲告誡良姐兒,這些話將來萬萬不要再說了。

“等你哥哥什麼時候出了詔獄,你母親的七七也滿了,我便與他一起送你回金陵老家。”

“待得你哥哥給你母親守滿了三年孝,我和你哥哥也要成親了,你那時願意繼續陪著祖父祖母也好,願意回來和我們一起過也罷,你自己選。”

良姐兒再次輕輕點頭道,我聽姐姐的。

她娘已經死了!她舅父亦是早被流放、她舅母與康如鳳也蹦躂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