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的他雖然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他了,他也不能生出一點點疏忽不是?

誰知就在眾人的馬車離著城門還有三裡左右、馬上就快進城時,方麟突然就發覺躺在車廂地板上的匡大海、也就是翠環的堂弟有些不大對頭。

這小子怎麼好像在磕頭?

他連忙伸出腳來踢過去,登時便將匡大海從俯臥踹成仰面朝天。

他隨後也就發現,這人雖是嘴裡塞著麻核桃,手腳也被綁得極緊,卻藉助著地板的磕碰、磕得滿嘴是血,鼻子亦是血流如注。

而那血水已從地板上滲了下去,又不知滲了有多久了。

方麟頓時冷笑出聲:“你這是跟爺玩兒的什麼小把戲?”

“你這是以為你這嘴上和鼻子裡的血能一直流到關押你的地方,再叫你的同夥兒順勢摸到我的地盤兒,還是以為爺能被你徹底瞞過去?”

只是別瞧著方麟話是這麼說了,他也突然靈機一動,旋即就生了不將這小子帶去粟米衚衕的打算。

這小子不是惦記著用血給同夥兒指路麼?那便叫他指!

方麟主意方定,便已飛快的伸出手來、一拳就朝著匡大海的鼻子上搗去。

這小子本就有些停止的鼻血瞬間又噴湧出來,隨後便又被方麟一腳踢成了俯臥,那鼻血也便順勢又朝著地板的縫隙之間流下去。

“方大人這是……”元慶難免被方麟這一手兒逗得哭笑不得。

他當然明白得很,方大人定是覺得不如將計就計、索性就拿匡大海的血吸引這人的同夥兒。

可是方大人怎麼就不想想,這匡大海也許並沒這麼聰明?

這小子也許只怕自己落在對手手裡、難免生不如死,這才想著不如盡早自己磕死算了。

只不過元慶也知道,若是方大人這一手兒果然能引得什麼人追蹤而來,這可是摟草打兔子兩不耽誤。

他便連忙提議又略帶提醒道,既是我們三爺和方大人都不想叫仙公教知道你們未曾放棄追查,等待會兒進了城後,我們不如兵分兩路。

“我正好帶了好幾個生臉兒、將人留在了內城門附近,等著接應我們呢。”

“他們既不是錦衣衛的人,也沒跟著我們三爺明裡辦過差,任誰也不知道他們是誰的人。”

方麟輕笑:“你是想叫那幾個生臉兒帶著這小子另找一處暗牢,張開大網等他同夥兒到來,我倆卻大張旗鼓的假作去做些別的?”

聽得元慶正是這個用意,方麟直道這招兒挺好。

“正巧我前幾天才剛又弄了一個新暗牢,就在鼓樓南邊兒的何紙馬衚衕,待會兒便叫那幾個生臉兒帶人去那裡吧,我倆進了城便換騎馬回容府。”

“只是你也別忘了交代那幾個生臉兒,可別真叫這小子一路流血流盡了,我留著他可還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