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等得錦繡進了王嬌娘與杜櫻居住的偏院,杜櫻雖是當時便不敢再哭鬧,卻也咬死了牙關不承認是她胡攪蠻纏,只說她是不忿王嬌娘比她更得意,這才拿著要去接五爺的話嚇唬了王姨娘幾句。

“王姨娘膝下既有涵哥兒承歡,六小姐七小姐也都多虧她照應,倒顯得奴婢是個多餘的人兒了。”

杜櫻不無委屈的抽泣辯駁道。

“奴婢可不是就想擠兌王姐姐兩句,只說左右五爺也快到家了,奴婢這便前去通州接五爺去,也好盡早叫五爺評評理兒。”

“實則依著奴婢的身份……又怎能輪到奴婢去接五爺?”

“誰知王姐姐就當了真,當時便想叫她的兩個丫頭將奴婢關起來!”

“奴婢這才和王姐姐頂起牛來,奴婢可不是誠心要給誰添堵,更不是故意惹三小姐操心的啊!”

杜櫻這番話著實有些強詞奪理,若叫外人聽了還得笑話容府一聲主子不像主子,要不然怎麼就叫一個姨娘敢於這般說話。

這杜櫻再是五房的姨娘,錦繡再是三房的小姐,兩人既隔著房頭兒、身份又有大不同,可五房既然沒個男爺們兒在家,旁的主子還不能管一管五房的姨娘無事生非了不成?

可是錦繡又怎會聽不明白杜櫻的真實用意?

這杜櫻既是張口便提起涵哥兒在王嬌娘膝下承歡,那便是想拿著涵哥兒的真實身份要挾她了。

她容錦繡不是將杜櫻的爹孃和兄弟都挪了住處看起來了麼?那杜櫻可不是就得提一提涵哥兒,也算是給錦繡暗中施了個威?

殊不知錦繡既已從茗姐兒口中得知了一些事,又哪裡會被杜櫻這些花言巧語騙過去!

只是如今當眾這麼多人,錦繡也不會揭穿杜櫻就是了,她便冷笑連連道,既是杜姨娘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輪不上,又何必屢屢拿著要出府的話和王姨娘生事。

“我倒是覺得王姨娘做得極好,她聽了你的胡說八道便叫人將你關起來,也省得你真跑出容府去,再給我們家惹是生非,就是我五叔回來了也沒法跟他交待。”

“你也不用拿著涵哥兒養在王姨娘膝下,王姨娘又連茗姐兒姐倆都照顧著當藉口。”

“就你這樣動輒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模樣兒,莫說我五叔才只離家不到倆月,他就是一走兩三年,誰家又敢叫你照顧哥兒和小姐們,難不成不用擔憂你硬生生將小主子們帶壞了?”

錦繡說罷這話也不管杜櫻如何面紅耳赤,便低頭與茗姐兒商量道,既是我已經來了,你就乖乖和你的丫頭們回你院子去吧。

“葭姐兒一到天黑就找你,如今你不在,她指不定如何哭鬧呢。”

茗姐兒本也是想搬來錦繡敲打杜櫻而已,如今又有什麼不願意的?

再說她三姐姐前面那句話剛說完,直說杜姨娘容易將人帶壞了……

等得茗姐兒乖巧的跟著丫頭們走後,錦繡這才徹底變了臉冷笑道,我聽說杜姨娘大概十來日前便提過,說是要去通州碼頭接我五叔去。

“杜姨娘不妨跟我說句實話,你為何這麼想去接我五叔?”

原來就在錦繡往五房走的路上,等她聽罷茗姐兒那番話,她突然就想起這杜櫻家裡雖是正經容府家生奴才,卻與她五嬸黃氏當年嫁進來時帶的好幾個陪房都有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