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隨後也便知道,原來那杜諶的生母、杜躍海的原配胡氏本是太醫院院首之家出身。

只可惜這原配死的早,臨死之前又怕杜諶被繼母磋磨,便將杜諶託付給了孃家,由孃家一手帶大。

因此上別看杜諶喬裝改扮後改叫了胡兆全,實則卻是用了生母的姓氏。

那麼說起來這杜諶的身世還與方麟頗為相像,只不過兩人卻走了兩條截然不同的路。

“我父親方才回來倒是跟我講了,說是要藉著杜家的手對付關家、對付仙公教。”錦繡得知了杜諶的身世後,難免又重提這個話題。

“可我就不明白了,那杜家既是想要將仙公教收為己用,他們要動的也就只是關家吧,難道還能將教徒們也都對付了?這樣豈不是隻能拿到一個空殼子?”

再說那仙公教如今鬧得如此之歡,幾個窩點裡已是人滿為患、隨時都可能鬧出大事來,單只靠著杜家那點本事當刀使,這得到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呢?

方麟忙笑道你放心:“你父親或許是著急進宮去、以免誤了時辰,這才沒跟你細講。”

實則方麟這幾日忙得又是什麼?

他一頭兒將私兵羅九那廂的事情交給了他丈人,連著繼續盯死匡大海的那個莊子的差事也轉交了,一頭兒已是騰身出來、提前做好了禍水東引、將那胡兆全之死的線頭全都引到了關主事身上,叫關主事實打實的背了這個黑鍋。

這般一來只需要杜家對關主事動手、甚至連著蔣家也要為蔣逵報仇,再順勢牽出西山的分舵與揚州關家老巢就夠了……

要知道京中那幾個仙公教的窩點已被杜家老二杜謙派人盯上了,那些還留在京城的教眾逃命都嫌慢,又哪裡還敢鬧出事端來?

錦繡這才笑著點了點頭道,若是這樣說來還真不錯。

“等得杜家、蔣家與關家幾家狗咬狗、咬得正是一團亂麻時,正好可以叫錦衣衛鎮撫司漁翁得利。”

“正是這個理兒。”方麟笑道。

“何況我也還沒來得及對你講,那三紅既是替她家小姐前來求助沒求成,杜家已經開始叫人去通州碼頭寫船、準備運送嫁妝和杜曉雲南下了。”

“那杜謙也已經跟五城營衙門裡告好了假,告的假便是五天之後算起,攏共告了三個月,說是要親自送他這個堂妹南下嫁人。”

“想必最晚也晚不過七天,他與杜曉雲就要走了。”

“至於依然留在京裡對付關主事的,應當就是杜躍海杜侍郎本人,以及馬上就要回京述職的、杜曉雲的親爹了。”

“這般一來豈不是兩頭兒開花兩頭兒掐?倒是省了我們不少事。”

方麟也就在得知杜謙即將南下這個訊息後,立刻便叫人給已經下了江南的阿紫等人送了信兒,叫她們隨時準備好應對之策。

若是杜謙到了揚州、便欲對關家老巢動手,阿紫便可以拿著方麟給的令牌前去當地錦衣衛千戶所,叫當地的千戶帶人隨時準備撿漏兒。

而若杜謙遲遲不動,當地千戶所與阿紫等人也可以做些火上澆油之事,只等得油澆夠了,那火勢也就起來了。

錦繡的眼睛立時瞪大了:“杜曉雲既是必得嫁給關雲峰不可,為何卻不是關家來迎親?而是要女方家主動送上門去?”

這要是關雲峰主動來接新媳婦該有多好,方麟等人也不需動窩兒,便能守著京城抓住這個老狐貍。

只是她心裡也清楚,那關家既是這麼不幹不淨,想必也不敢輕易離開揚州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