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等得薛正又被連翹領進來,再將周有倉交代的事情都給方麟與錦繡學說了,兩人頓時相視一笑。

原來那匡大海竟是蔣德章臨離開京城前、特地安排的聯絡點負責人,負責江南與鐵匠鋪子之間的聯系?

而那太行山裡的私礦也好,良鄉的兩處鐵匠鋪子也罷,都只在蔣家手裡捏著,並不曾叫江南派其他人等摸到一點點門道?

只要蔣家一直死死的捏著這兩樣兒,那江南派若是想要鐵器擴充私兵武器,便得必須透過蔣德章,這般蔣家便在江南派裡擁有了不可替代、又極其重要的地位……

“可那匡大海既是這麼要緊的一個人,周有倉怎麼早不叫你來告訴我?”方麟笑雖是笑了,也不是沒有疑惑與不滿。

薛正連忙替周有倉解釋起來,也算是替自己解釋一二,說是自己這一邊本也不知道匡大海是負責這個的。

“若不是匡大海昨天一早就去了鐵匠鋪子,先是拿出了蔣德章留給他的信物出來,又將鋪子裡要準備的農具數量、以及要貨的日子都跟周大伯講了,小的與周大伯、週二哥還都被蒙在鼓裡呢。”

錦繡瞭然輕笑:“我就說麼,怎麼你家主子將你送到良鄉也有些日子了,卻一直沒有訊息傳回來。”

原來那鐵匠鋪子平日裡只管負責打造農具,卻輕易不會與誰聯系,更不會主動運送農具往任何地方去。

只有等得每隔一年半載,見到有人拿著蔣德章備下的信物前來,鐵匠鋪子方才需要照單準備東西,再交給來人運走。

虧她還一直以為她既鼓動四嬸賣了周媽媽,便惹得了蔣府猜忌,蔣府這才不再使喚周家父子。

薛正隨後便又將他與周家父子是如何與匡大海周旋的、話裡話外又探到了匡大海什麼端倪都講了。

“周大伯當即就問匡大海,這一回既是要運走的農具這麼多,恐怕不大好運啊,路上可容易被查,又擺出了一副猶豫的架勢來。”

“那匡大海見狀,生怕不能如約拿夠農具的數量,便拍著胸脯子跟周大伯保證,說是農具再多也不怕,他那邊早就備好了十八個當過兵的人負責運送。”

“還說什麼那些人是打江南來的,來時候便準備了江南一個非常有名的鏢局旗號,這一路上必會非常安全。”

方麟與錦繡也便立刻得知,敢情那些人竟然真是江南派來的。

而這些人之所以被派來了,只是因為容稽這個漕運參將還沒到位,私運鐵器便不能明目張膽用官船走運河,這才需要這些人偽裝成鏢局走鏢、押運貨船一路南下,甚至改走旱路。

方麟就笑著點頭將薛正誇了又誇:“正好你既回來城裡一趟,不如就回大長公主府後街瞧瞧你爹孃去。”

也不等這話音落下,他已是隨手掏出個銀袋子朝著薛正拋去。

“我知道你還惦記著不如盡早回良鄉去,也好備著匡大海不定什麼時候又去了,最好再探出些什麼來。”

“這事兒不需要你操心了,匡大海已經被我捉了,只差再將那十八人捉了便齊活,你盡管該回家便回家,明兒一早再回良鄉也不晚。”

“只是你也別忘了,可別回了家便管不住嘴,再洩露了我的機密大事!”

這時也就輪到薛正驚訝了,驚訝於那匡大海明明昨兒還去了一趟良鄉,如今卻已成了主子的階下囚。

可主子不就是一向如此能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