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直到你一言我一語的將肖瑩這些事兒都說清楚了,又替肖瑩做好了各路應對提防,方麟方才支吾起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兒。

錦繡卻是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兒的,見狀難免有些驚訝的咦了一聲,直道你和我還有什麼不好說的話麼。

“難不成阿醜昨晚回來跟我說的那些,其實都是假象,實則方夫人如今的遭遇……還是你私下動的手?”

這也不怪錦繡疑惑,只因方麟不但從未這般談吐不爽利過,臉色也從未這麼為難過。

她可不是就想到了方夫人那裡去,還以為他這是怕她得知真相後、再埋怨他太過心狠手辣。

那位方夫人既是十幾年前就伸手害過方麟,論說就算叫她死個十次八次也不嫌多。

可誰叫方夫人曾經懷著身子?

那麼哪怕方夫人早些天便已小産了,可若這次小産本就是方麟搞的鬼,那也怪不得他這麼吞吞吐吐了。

方麟卻是聽了她這詢問就擺起手來,連聲道這可真跟我沒關系:“我若是真連她肚子裡的孩子都敢動了,我又何必獨獨留著她?”

要知道他既是遲遲未對繼母動手,看的便是那個沒出世的孩子面上呢。

那他又怎會先要了那孩子的命,再將繼母留下當幌子,繼而引著親爹上當,也好將自己洗的清清白白?

他是這麼陰險的人麼?

“那你這麼吞吐做什麼?”錦繡失笑:“若是這事兒並不是你做的,哪裡還有比這事兒更嚴重、更叫你不好開口的?”

方麟不禁嘆了口氣:“還不是我那位好父親……”

“你說他要是一直像過去那麼多年執迷不悟,只管夥著我繼母各種作威作福,我自是不用將他放在眼裡,就算不明真相的外人也不敢挑我一個不是。”

“可現如今他竟毫無徵兆的、便與我繼母恩斷義絕了,又想用這樣的手段將我拉回家去。”

“且不說這也難掩他過去的很多錯處,又越發顯得他這個人太過狠辣、太功利,他難免將我想得太好拉攏了。”

“單只說……我早就打算好了,等過幾年你我成親後便住在青果衚衕呢,如今他卻突然來了這麼一手兒,這又叫什麼事兒?”

錦繡這才聽懂了,原來方文安昨日之所以對方夫人踹出那一腳,竟然並不是一怒之下而為之,而是突然生了再將方麟拉攏回來的心。

若是他這般狠辣便能換得方麟迴心轉意,願意回到方府替自家做個頂樑柱,哪怕是連著繼室與那未出生的孩子都交待了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只不過方麟在意的本也不是方文安這個手段。

左右他這個親爹在他心裡不過那麼回事兒,那麼哪怕方文安再狠辣,竟然不用他怎麼攛掇利用,便已將方夫人處置了,也不出方麟意料。

他現如今在意的只是方文安竟然趁機提了這麼一個要求,而這個要求莫說他不願意答應,想來錦繡更是不會答應。

再說錦繡的父母之所以願意將她嫁給方麟,不也是看中了他與錦繡成親後、便能夫妻二人過個清淨日子,上頭沒有不懂事的公婆搗亂?

錦繡也便分外明瞭的笑著點頭道,你父親若真是打了這麼個主意,的確是挺叫人為難的。

這就更別論方文安不但一腳將方夫人踹得半死,已是替方麟解決掉一個心腹大患,隨後又給了方麟生殺大權,叫他親自帶人將方府內外做了個大清洗。

“他這一回狠辣確是太狠辣了些,可你們方府前院後宅不也幹幹淨淨了,無論如何都算好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