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燈下之黑(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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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再倒回蔣氏剛死的那一日午後——蔣逵剛被容若繁一個鎮紙砸得頭破血流之時,他立刻就暗叫了一聲不好。
只因那暗櫃的大門還四敞大開著,若是他媳婦成心想趁著他包裹傷勢之時、便對暗櫃裡的文書動些手腳,他根本就是防不勝防。
可是……難不成他還能頂著滿頭滿臉的血不收拾,只管一味站在櫃門前阻擋?那豈不是越發暴露了那裡有鬼?
再他本已是腦袋發暈、眼前看什麼都是天旋地轉了。
這就更別論媳婦到底是他媳婦,他若敢在此時些撕破臉的話威脅她或是嚇唬她,萬一她並沒有那個心,今後兩人還如何相處?
蔣逵當時便咬緊了牙關,心中所想的也不敢破,既不敢明裡將暗櫃守死了,更不敢叫下人來替他看死他媳婦,只管將容若繁死死拽在手裡不松開。
直等著郎中來了,不論是給他處理傷口還是包紮,他的手都未曾放開他媳婦的衣袖,看起來就與從沒受過傷的膽鬼無異,明裡暗裡也不知惹了郎中多少笑。
只是當時也不知蔣逵實在是太暈了還是如何,他便將跟著容若繁前來的兩個丫鬟忘得死死的,也便叫那兩個丫鬟得了手,異常順利的將蔣德章那本最為重要的手劄偷走了。
等蔣逵好好歇過了一宿,額頭上的傷也好些了,他這才想起容若繁可不是獨自一人兒去的他父親書房,她分明是進門時還帶著兩個丫鬟。
他當即便被嚇得從床上蹦了起來,也不等洗漱更衣便穿著一身單薄的中衣跑到了蔣德章的書房中,又心翼翼將那個暗櫃開啟門來,心裡也念了不知多少聲阿彌陀佛。
想來也許正是老天聽到了他的祈求,那本冊依然好端端的放在原處,看起來就是紋絲未動的模樣兒。
蔣逵這才暗暗的笑了一聲,又有些懊惱於自己難免將妻想得太過冷酷無情了。
要知道容若繁本就是他的嫡親表妹,兩人自幼便情份非常,等她嫁給他後這些年,夫妻兩人更是感情極好,兩人膝下那一兒一女,亦是個頂個兒的聰明伶俐、惹人愛憐。
而他父母既是媳婦的親舅舅親舅母,待她也與待別的媳婦有所不同,這樣和睦的夫家、極好相處的公婆可不止被她一次掛在嘴邊,什麼天上難找地上難尋。
那麼他媳婦又怎會因著岳母死得有些不明不白,便狠心將夫家賣了?難不成她連兩個孩的命兒都不在乎了?
蔣逵這一日便一直對妻陪著心,也不知是為自己將她想歪了而賠罪,還是怕自己再將她得罪了,繼而惹得她真將自家賣了。
容若繁先還心翼翼的,只怕蔣逵或許已經發現了她的企圖,卻偏要擺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樣兒晃點她,其實卻是指不定哪日便會對她下了毒手,這一天也便一直對他帶搭不理。
可等到她都將那冊交給她三哥一整日了,第二日也就是蔣氏沒了的第三天頭上、蔣逵依然對她陪著笑臉,一大早起來便又張羅陪她回孃家,她這才算是放下了心裡的大石頭。
實則她又哪裡知道,蔣逵之所以如此賠心,其實也不單是為了討好她?
他竟然同時還將與那胡郎中相見的地點放在了容府,起來正是所謂的燈下黑!
殊不知蔣逵自以為這個算盤打得精明,還又一次將他媳婦利用了,那胡郎中的存在既是早被方麟的人摸清楚了,哪裡還有什麼燈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