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本就覺得二房那個婆太過蹊蹺,這才當機立斷派了甘松前去盯梢。

只是她事先未做好鋪墊之前、又哪裡敢跟楊氏?

這萬一再叫她大伯母覺得她不但連個貼著牆走路的僕婦都容不下了,還質疑起了二伯母的治下手段,再以為她這是想趁機朝著大房二房伸手,她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可現如今連她大伯母都道出了那個佟婆的不可靠,還急忙忙的喊道洪哥兒危險了,錦繡驟然只覺得心口一鬆。

虧她也當自己回到容府認祖歸宗後,就莫名其妙的越發疑心起來了,可如今再一瞧,她這些疑心哪裡有一回是錯怪了誰的!

她就忙笑著伸手扶住楊氏安撫道,大伯母也不用太著急:“……甘松已經悄悄跟著那個佟婆出府去了。”

楊氏這才撲哧一聲笑了。

“我就麼,你這孩一向是個聰明果敢的,怎麼明明瞧出了那佟婆不對頭,卻還坐在這裡穩如泰山,敢情是你已經先走了一步棋。”

只是若沒有仙公教朝各大勳貴高官之家伸手的事兒被楊氏得知在先,楊氏頂多會覺得那個佟婆不著調,再一聲外頭來的下人到底不中用,也便隨甘松去了。

回頭等甘松將那婆捉回來,至多是打上一頓再發賣了也便是了,哪裡就至於如臨大敵。

可如今先有錦繡道明瞭仙公教的手腳與手段,僅僅是一個甘松去盯佟婆的梢兒,又哪裡真能令楊氏放心?

楊氏也便在笑罷之後立時又收了笑,張口便喊來自己身邊的大丫鬟玉如吩咐道,你這就差人去尋一尋你哥哥,叫他調上些人手帶著出府去給甘松幫個手。

“二房那個佟婆方才出府接洪哥兒去了,叫他帶人一路往學裡追過去,一路去那佟婆的家!”

錦繡這才知道,原來她大伯母身邊這個玉如的哥哥就是外院的家丁頭兒,叫陳松的那個刀疤壯漢,她父親早之前也不是沒跟她講過,若是有事要用家丁,盡管去找陳松。

她就連忙喚住玉如道,與其你差人出去尋你哥哥,不如我叫連翹去。

“連翹過去也是與你哥哥打過交道的,想必能跟他講得更清楚些,也總比些跑腿兒的丫頭口齒伶俐。”

楊氏一想倒也是這個理兒,誰叫她與錦繡方才已是立時三刻將那佟婆與那仙公教歸為一類了,又差點將她嚇丟了魂兒。

萬一玉如差出去的跑腿兒丫頭管不住嘴,還不知道會驚醒這府裡多少心懷叵測的下下人呢,這豈不是反而壞了事。

她就對玉如擺了擺手道,就聽三姐的,這事兒你不用管了:“……也別叫這院兒裡的哪個知道訊息,再傳到二房去惹得二奶奶擔憂。”

只是楊氏又哪裡知道,錦繡之所以差了連翹出去,也不僅僅是叫連翹去尋陳松,她還想叫連翹給她父親送個信兒。

只因這個佟婆的異動令錦繡突然明白過來,她以為她已在天王寺裡先得了訊息,等明日再悄悄對府內僕從動手也不晚,實則卻已經晚了……

那佟婆若真是仙公教的人,她可完全猜不到這婆是打哪兒得知的訊息,又立刻就要出府拿住洪哥兒當人質呢。

或是哪怕佟婆只是得知大事不好、便欲趕緊逃跑,所謂的去接洪哥兒也只是個藉口,這訊息也未免傳進來的太快了不是麼?

錦繡自也明白單靠她是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