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這才算聽懂了付媽媽的真正來意,原來付媽媽看似是來擇清與那嶽滿倉家之間的關系,又將嶽滿倉家的罵了幾句,實則卻是為了給那婆情。

論那嶽滿倉家的竟敢在這等時候意圖放火燒死蔣氏,不管這婆是出於什麼心思,錦繡無論如何也不能饒她。

要知道容府昨兒白天才剛接了賜婚聖旨,昨日便已宴請過一天賓客了,今日和明日甚至後日還會陸續有客上門。

若是蔣氏那致雅堂卻偏在這當口出了事兒,就算她這個被賜婚的不在乎,旁人又該如何議論容家?

可是付媽媽既然急匆匆的來了,還是出於一番良善之意,滿腔都是對那嶽婆的同情,錦繡又怎能一點情面都不講?

她便笑著問起付媽媽道,不知那岳家婆是因為什麼被夫人剁了手指呢。

“……夫人那種性你我可都清楚,嶽滿倉家的犯錯犯到了這份兒上,連手指頭都被夫人叫人剁了去,隨後竟還能繼續留著她在致雅堂當差,這可真是大蹊蹺。”

這話頓時就將付媽媽問倒了,旋即又令她生出滿腔懊悔。

是啊,依著夫人那個一向會裝慈善人兒的性,暗地裡卻是極盡毒辣與多疑,怎麼就偏偏剁了嶽滿倉家的手指頭,卻也不但不怕壞了名聲,更不害怕嶽滿倉家的伺機報複了?

虧了她當時才一得知這婆被剁了手指,便斷定對方必會對夫人懷恨在心,將來很可能為她所用,就不管不顧的撲了過去,只求將人收買過來,從此在致雅堂也就多了個眼線。

虧了她才一聽這婆竟然想將夫人燒死,還生起了萬分同情,只當這人不過是想報那被剁手的仇,這才不顧眼下是什麼時候兒,犯錯也是事出有因。

殊不知夫人既然剁了嶽滿倉家的手指頭,卻還將人留在身邊,不是夫人離不得這人,便是不敢攆走這人!

若是夫人離不得這人,這人豈不是夫人早就用得順手的幫兇,甚至比翠環還要緊?

而若是夫人並不敢將人攆走,這嶽滿倉家的……豈不就是蔣家派來盯著夫人的!?

那她老婆又是替這嶽滿倉家的得哪門情?這不是被人牽著鼻走了麼?

付媽媽便極盡懊惱道,都怪老奴識人不清:“若是老奴有姐這兩下,哪裡還會將那婆當成可憐人。”

錦繡連忙笑著擺手:“媽媽可別忙著誇我,也別忙著妄自菲薄。”

這一切不過都是她的推測罷了,實則她可還連嶽滿倉家的是圓是扁都不知道呢,更別提將人細細問上一問。

她就索性招呼付媽媽也別急著走:“就在媽媽剛來時,我才吩咐人去將那婆提來審一審呢,媽媽不如也留下來聽聽。”

付媽媽自是不能走的,誰叫她已與那婆走動了一年多,卻始終被人蒙在鼓裡頭。

那她必須得仔細聽聽,這婆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將來再遇上類似的人也好有些經驗,也免得再犯如此大錯。

怎知那嶽滿倉家的剛被人提進來,又被甘松一把拿出塞住嘴的破布,抬眼瞧見付媽媽也在,頓時便撲過來抱住了付媽媽的腿嚎啕起來,直道老姐姐救我。

“老姐姐不是早就交代我,叫我盡早將夫人解決了?我可是照著老姐姐的吩咐去做的,我哪裡做錯了什麼?”

“三姐如今卻叫人捉了我,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麼?”

錦繡幾人立時全都皺了眉,臉上也油然生出一股厭惡之情,付媽媽更是帶出了些許擔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