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貞聞言又笑又氣。

敢情竟是洪哥兒院裡的佟媽媽偷了主家東西逃跑了?

這事兒看似不算大,實則卻也不呢,那也怪不得二房來的那個丫頭滿臉悽惶,進得門來連腿都是軟的,叫她隔著槅扇門都瞧出那丫頭渾身還在打顫。

那佟媽媽在洪哥兒院裡再得臉,到底也不是在二房正房裡服侍的不是麼?

若連這麼個婆都能摸到二奶奶的正房裡去,還偷了大把的細軟跑了,二房的主僕上下若不慌了神才怪。

“母親也知道二伯母一到午後便要去佛堂念上半個時辰的經,連帶著身邊的大丫鬟也耳濡目染喜歡上了這些,每每都是主僕幾個一起去。”

錦繡繼續順水推舟和稀泥。

“那正房裡每日一到這個時辰便沒了人,那佟婆必是早就將這個門道摸清了,這才趁勢摸了進去。”

“我當時正好就在大伯母房裡呢,便與大伯母一起勸了勸二伯母,請二伯母今後再往佛堂去,也別忘在正房留個人,想來以後也不會再出現這等事兒了。”

華貞也知道錦繡從天王寺給大房和二房各自請了一尊菩薩,午後便一一送了過去。

如今聽二房鬧起來時,正巧錦繡就在大房,她也便對錦繡這番話越發深信不疑,當即就將這些喧鬧拋到了一邊,之後的晚膳還比中午多用了些。

……等得錦繡陪著華貞用了膳,出得同軒館的院門也不曾回馨園,只叫甘松跑著回到馨園去,將那對羊脂玉鐲與那對八寶赤金鐲取了來,主僕幾個便一路朝著四房走去。

她雖是已經答應了蓮姐兒,仙公教的風聲絕不會往康氏耳邊遞,現如今鬧出來的既已比她預期還熱鬧了,她總得去跟蓮姐兒知會一聲不是?

萬一她知會的不及時,再叫蓮姐兒自己個兒想起來曾在邱姨娘偏院服侍的幾個下人,繼而就想動手將人料理了,誰知那幾人卻早被她叫人暗中捉了,蓮姐兒豈不是當時就得懵了?

只是錦繡既然來了四房,便得先往康氏房裡走一趟,誰叫她早就答應了康氏,等她略微歇一歇便來找她四嬸話。

待她進了屋便笑著給康氏問了安,她本在午後就想來。

“誰知是不是我在寺裡那幾天一直不習慣,連著幾晚都未曾睡得踏實,這午睡便睡了好久才醒,睜眼已是傍晚了。”

等她罷這話,也不忘悄悄給康氏身邊的蓮姐兒遞了個眼色,蓮姐兒立時乖巧的接了話笑道,今兒午後何止是三姐姐睡得沉,我母親也睡得很沉呢。

“三姐姐這會兒來倒是再合適不過的。”

可也就是康氏午後睡得有些多了,眼下便分外精神,隨後便拉著錦繡東問一句西問一句,只差將天王寺裡這些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都問遍了方才罷休。

眨眼間已是半個時辰過去,眼見著康氏的嘴皮還在開開合合,惹得蓮姐兒越發如坐針氈。

蓮姐兒倒不怕錦繡和她母親出些什麼不該的來,可她三姐姐不是早就答應她,明兒要帶著她一起去學中饋,也好趁機替她母親打理那些來路不明的下人?

為何如今這麼久都過去了,三姐姐卻一句都不提中饋之事,難不成是過後又變卦了,連她也不想帶著了?

卻也就在這時候,四爺容秦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