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黃氏之前既然抓了錦繡的胳膊,勉強還算有個支撐,此時卻被錦繡甩開了她的手,她登時便覺得雙眼一黑,險些順勢栽倒在地,心中念念不忘的只是一句話,那便是自家五爺完了……

好在錦繡身邊的連翹機靈得很,伸手便將黃氏扶住了,眼前又離著後花園不遠了。

這之後也不過是半盞茶的工夫,方麟等人便先是聽得偏廳門一響,抬眼就瞧見錦繡和連翹扶著黃氏走了進來。

……起來容稽雖是早被方麟捉了,就連脖也險些被方麟擰斷,他卻從始至終都沒認賬。

他不但抵死不承認他確實從容秦的書房裡拿了東西走,還執意一口咬定他就是蔣氏派去高府、與高源商量錦繡的婚事的,就在黃氏與錦繡進門前還如此咬著不放。

容程是也笑問過他,問他和蔣氏母倆是不是將三房都當成死人了。

“我們錦繡既是父母雙全,怎麼就輪到你們娘兒倆一聲不吭、便敢去替我女兒議親?”

誰知容稽卻不話了,顯然他也明知這個“議親”的藉口不過硬;若是再多下去,難免多多錯。

他又哪裡知道,卻也正是他這麼一副“煮熟了的鴨嘴硬”的架勢,不但徹底惹惱了方麟,連著容程都不想再對他留情?

因此上也就在錦繡帶著黃氏進來之前,容程已與方麟對過眼色,打算這便將人提到錦衣衛鎮撫司去算了,也免得容稽不見棺材不掉淚。

要知道這裡可是容府自家的後花園,而容稽既然打死不交代,還不是以為誰也不敢將他如何,否則早就將他帶走了,又何必帶著他回了自己家?

這就更別論方麟的逼供手段雖然花樣繁多,在這後花園的大暖閣裡卻是哪樣兒都無法實施。

那麼現如今見得錦繡來了,方麟便眯眼一笑:“你這是來請你父親回去用晚膳的?還是來替你這位五叔求情的?

“左右不論你是做什麼來的,你可來的不湊巧了,我和你父親這就要提著你五叔回鎮撫司衙門去呢。”

“你恐怕還不知道吧,你五叔什麼也不交代,白了就是個給臉不要的,竟看不懂我和你父親這是給他留了條活路,偏要一心往死路上走。”

“那我和你父親也不妨成全他不是?”

“你這就帶著你五嬸回去吧,我們這就走了,等你回了同軒館也別忘了跟你母親一聲,你父親今兒不在家用晚膳了。”

這話雖落進錦繡耳朵裡自有她的理解,譬如這也是方麟逼供的一個法,可容稽卻在聽了這話後,頓時再也坐不住了,再不然便是他這一天的奔波下來著實太累了。

錦繡便只聽得撲通一聲,等她順著聲音望去、就瞧見她五叔已從椅上頭滑落下來,一頭倒在了地上。

黃氏本就被方麟那幾句話嚇破了膽,此時可不更加嚇壞了?

等她撒腿奔過來,又眼見著單憑自己的細胳膊卻扶不起容稽,她頓時便蹲在容稽身邊哭了起來。

“五爺這是何苦?既是三哥和方鎮撫並不曾徑直將您帶去鎮撫司,反而將您帶到家來,您怎麼看不懂他們的好意?

“五爺不如這就將事情全都交代了吧?您從四爺書房裡拿走的那些東西到底藏在了哪裡,是不是送到我孃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