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既是急於立刻見到容程,也好仔細問問自家五爺究竟出了什麼事,為什麼竟被方鎮撫捉了去,急切間也就絲毫都沒聽懂錦繡的話中有話。

而她又不知道錦繡早對容稽究竟做了何事心知肚明,她也便猜都沒猜到,等她才離了大房,錦繡便告知她,自家五爺替那才於昨日夜裡落的康二老爺隱藏了罪證。

“這不可能!”黃氏頓時又驚又惱,臉色也全是不可置信。

“那康二老爺又不是我們五房的姻親,你五叔跟他也從沒什麼走動,怎麼可能替他掩飾什麼罪證!”

黃氏很想,就算這府裡真有人跟康二老爺勾結,必也是四房那夫婦倆,那康二老爺可是四房康氏的親堂叔。

只是再想起四爺早些天就去了保定老家打理産業,直到今兒午後才回來,她這才慌忙將那話吞了回去。

殊不知錦繡本也不在意,黃氏到底對容稽的所作所為知情不知情。

她明明只是想叫黃氏得知這事兒的厲害,等待會兒到了大暖閣、也許便能多交待些東西不是麼?

她就輕笑著道,我本也覺得這事兒不可能。

“可是誰叫致雅堂一大早便將我五叔喊了去,又這麼交代了我五叔,叫我五叔照著做呢?”

錦繡便將她五叔得了蔣氏的交代後,是如何趕在方麟帶著錦衣衛到來之前、搶先拿到了那些物證,又是如何避開錦衣衛的追蹤、一路逃離了容府這些前前後後了。

黃氏那一臉的不可置信也便隨著這話漸漸褪去,繼而又生出一臉灰敗——只因黃氏明白得很,這還真像她那位婆母能夠做出來的事兒。

可她婆母要那物證有何用?

難不成、難不成她婆母的孃家蔣府也與周案有牽扯,就像那位康二老爺一樣?

黃氏就連忙抓住錦繡的胳膊、毫不掩飾問出了她的猜疑,誰叫她心裡清楚極了,雖那位康二老爺與自家五爺並沒什麼走動,那蔣府卻是五爺的舅家。

如果她婆母蔣氏只是受康家人之託、這才叫五爺替康二老爺掩飾了罪證,這事兒或許還不大,可若這事兒實則還是與蔣府有關,五爺……這不是毀了麼?

可錦繡又怎會言之鑿鑿的真將蔣府牽扯進來?

畢竟眼下還不到與蔣府徹底清算的時候呢,若是打了草驚了蛇算誰的?

她便輕輕將黃氏的手指從她的胳膊上一個一個掰開,又輕輕將這隻手推了下去。

“這麼大的事兒五嬸可就別問我了,我哪裡知道呢,我只知道我五叔的確犯了大錯。”

言之意下便是她五叔究竟保得住保不住,全得看她五叔自己個兒怎麼對方麟交代了。

至於她為何不對黃氏,那蔣府肯定與什麼周案康案毫無關系,也是因為她全將黃氏的慌張看在眼裡。

黃氏必對蔣府的一些作為心知肚明,否則又怎會問出這等話來,又是這等慌張的樣?

那麼哪怕她為了暫時安撫一下黃氏、就蔣府幹淨得很,黃氏也不會相信。

她也就眼見著黃氏的神色更加不好看了,那份灰敗與恐慌簡直呼之欲出、時刻都能化為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