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惠既是想通了這一點,又被錦繡嚇得夠嗆,可不是一點好臉兒也不會給法淨留,不但張口便罵她是個給臉不要的,還罵她是個屬狗的。

而法惠又似乎覺得僅僅是罵了人還不夠,他也便不等這尼姑答言兒、就飛快轉身進了內室,旋即就將法淨之前拿來的那些金銀摔還給她。

“你不是口口聲稱我既收了你的銀錢、便得給你辦事麼?”

“那我現如今將這銀錢還給你了,你這便點點數兒,若是沒少一分一毫,你這就帶著這些阿堵物滾出去!”

“還有啊,就在我方才領著容三姐換房去的路上,才得了前頭一個沙彌報信兒進來,清河大長公主明兒一早也要來呢。”

“你與其在這兒琢磨如何害人,還不如趕緊回到你偷佔的那處房裡將你的東西收拾了,可別等那正主兒到了,不但得弄死你,還得連累天王寺!”

……錦繡亦是等她到了新院落、重新安置下來後,方才有空消化清河大長公主明兒也要來的訊息。

這究竟是大長公主毫無理由的臨時起意,還是因為她被方夫人擺了一道又一道,這才使得方麟迅速趕去公主府,求他外祖母趕緊來救場?

若僅僅是前者她倒不在乎,她既能與華貞相處好,時時刻刻都將華貞當成頂頭上司敬著,對清河大長公主也不妨照方抓藥。

可若是因為後者……方麟也太過興師動眾了吧?

他就不怕他外祖母心生埋怨,埋怨她容錦繡還真是個是非簍,如今還要驚動她老人家親自前來幫手了?

好在就在錦繡猶疑之際,連翹便拿了個紙團走進來,她忙將那紙團接過展開,仔細看起來。

也就是這一看之下便令她放了心,原來方麟只是在得知錦繡竟與方夫人住進了同一處院後,有意無意的跟他外祖母提了一嘴,誰知這位大長公主當時就急了。

“你既是個男爺們兒家,自是不能陪著你媳婦住到女香客的院裡去,也沒法給她多派些人手,好叫人仔細護著她、別叫她被你那後娘欺負了去。”

“可你事先怎麼就不吭一聲?”

“你若是吭了聲,就算我和你舅母們哪個都不能去,也不願早早就這麼抬舉她一個輩的,不是也能將她安置在我那處院裡?”

方麟當即就被大長公主罵得有口難言。

只因他絕不能跟他外祖母,錦繡這一趟並不只是替他前去收拾他繼母的,她還為了他的公事,為了替他查那仙公教,他這才未曾提前走漏一點風聲。

要知道他外祖母從未真正瞧得上過錦衣衛,不、是瞧不上他在錦衣衛當差,哪怕他近日才剛升了正四品的指揮僉事。

那他若是敢一句錦繡是去替他辦差的,他外祖母必會又將錦衣衛罵得一文不值,繼而又提起叫他不如辭官。

錦衣衛若是一直如他所的那麼好,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怎麼就要叫他堂堂錦衣衛指揮僉事大人派出未婚妻去替他當差?

他也便只好糊弄大長公主道,這不是他與錦繡就要定親了麼。

“……外孫便想著、想著不如先叫錦繡和那大康氏處一處,若她的確處處不落下風,外孫也就更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