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方麟這一回前來容府尋錦繡話兒,本也不是為了叫她看他新官服的,更不是隻為了她娘這封信才來的。

等兩人聊罷那些私密、方麟便言歸正傳,張口便求錦繡務必幫他一個忙。

原來早些日他雖已猜到他那位繼母必是打了禮佛的旗號、才能順利將從康家得來的浮財運出方府去,誰知那尼姑的行蹤被他打聽來打聽去,卻得知她早在去年秋天便離了京城,一直都未曾回來。

而他既是一時抓不到那個尼姑詳加審問,手上除了康家女眷一點供述、便再無真憑實據,他還能徑直抓了自己的繼母不成?

錦衣衛可是天親轄,皇帝親軍,不是哪個人公報私仇的利器!

這樣的貿然與魯莽何止會壞了自己的名聲與前程,就連他的頂頭上司容程也沒法替他收拾這個爛攤了!

這也好在以那康家順受賄之巨,那些落進方夫人手中的些許好處不過是九牛一毛,等得當今陛下看過卷宗點了頭,周、康一案也便順利結了案,旁的瑕疵再繼續查遺補漏也無妨。

“起來也許是陛下為免打草驚蛇吧,不但允了這點事可以慢慢再查,就連肅寧伯府周家那個涉嫌私養軍馬之事,也叫人從卷宗裡取出來單另封存了。”

錦繡便以為方麟這是並不曾按著預期辦了他繼母,這才求到她跟前兒來,叫她不妨先抬抬貴手,先答應和他定親是正理兒。

她就忍不住笑起來道,你外祖母不是已經給你置了宅,是等你將來成親也不用回方府生活的。

“既是成親後可以單立門戶,我又不用看你繼母臉,你著什麼急?”

“再定親到底只是定親,又不是成親呢,我哪裡就非得著急叫你立時三刻辦了你繼母不成呢?”

如今可才過了正月底,剛進二月初,再有兩個多月才是她及笄之日,到那時她才剛滿十五罷了,離著要成親也且有兩年呢,兩年還辦不了一個方夫人?

何況當今陛下的心思早就擺在那兒,私養軍馬的、私開鐵礦私造兵器的、豢養私兵的全是一丘之貉,樣樣兒都等著她父親和方麟等人詳查嚴辦,在這些大案面前,區區一個方夫人算得了什麼?

誰知方麟雖是也挺高興錦繡這麼,她並不曾因為他的繼母存在便不願嫁給他,他也慌忙擺了擺手道,他想的不是這事兒。

“我是聽那尼姑雲游回來了,是回來趕赴天王寺二月十三開始的觀音七。”

二月十九是觀音菩薩聖誕日,很多寺廟都會在二月十三就開始舉辦盛大法會,天王寺也不例外。

“你這是想叫我也去赴赴會,若能假作結識那個尼姑,替你探個虛實出來更好?”錦繡當即就聽懂了。

她也便不需方麟細就笑著答應了。

她雖不信神佛、卻是個既得利者,得了一場沒救的重病後便來到大明,這才得以一次新生。

如今若能去這觀音七盛會上轉一轉,既能燒燒香拜拜佛、還能散散心,亦能在摟草之餘幫著方麟打打兔,這也挺好。

雖方夫人這種人不論何時被料理幹淨是都沒所謂,左右也別想欺負到她頭上來。

可若是她能抓住擺在眼前的好機會、便替方麟解決掉一個隱患,她何樂不為?

再這樣的佛教盛會她可從來沒見過呢,她也想去開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