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如今突然多了一個紫晴,我五嬸可不是有點受不住?”

“因此上還請杜姨娘體諒體諒我五嬸吧,最起碼也別因為她的幾句話氣壞了身,過幾日也好給敦哥兒過生辰呢。”

……這之後眼瞅著杜鵑越發沉默,額頭與手背卻忍不住青筋直蹦,喘氣的聲音也是越來越粗了,錦繡索性不再久留。

她笑著招呼春英將手中捧著的東西放下後,主僕二人便邁步離去。

待錦繡來到了偏院的門口,這才輕聲叮囑院門處的婆,叫婆們務必將杜鵑盯好了。

“她若是想往同軒館或是致雅堂去,一定得毫不猶豫將她攔回來,若是攔不住便不妨用強,三奶奶與我不但不會追究、還會重賞。”

可她若是一路奔著五房的方向去了,看門的婆也得趕緊給馨園送個信兒,錦繡自會叫人在暗中一路綴在她身後、也好去五房聽聽動靜,方便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門口的兩個婆連連點頭道,三姐盡管放心。

“就是房裡暫時服侍她的兩個丫頭,老奴們待會兒也會悄悄交代好了,必不會耽誤三姐交代的差事。”

已是徹底明白過來的春英難免一邊陪著錦繡回到馨園,一邊還有些震驚,她倒不是被錦繡這般計謀嚇到了,而是源於敦哥兒的身世。

這也就是多虧自家郡主有了身孕!否則敦哥兒的身世卻在這會兒被揭穿,三房豈不得立時三刻就亂了套!

再就算郡主早就生了一群兒女,三爺也不用發愁嗣,敦哥兒不是三爺的孩這種真相,又該令郡主與三爺如何做人呢?

“可不就是這麼個理兒?”錦繡冷笑道:“因此上你我那位好五嬸……我是不是沒理由再叫她上躥下跳?”

話錦繡雖然很是擅長察言觀色,可她到底不是誰肚裡的蛔蟲不是麼?

她自然也便無法徹底弄清,黃氏故意將敦哥兒的身世有疑透露給她的用意,到底是為了給四房找麻煩,還是為了給三房一記重拳,再不然便是為了將三房和四房一起打倒。

好在錦繡終究也明白,無論黃氏是為了什麼,只要敦哥兒的身世有疑,又被別有用心的人掌握在手,這就是三房的一個軟肋,隨時都會被人出拳擊破。

譬如一旦她五叔進了詔獄卻再也回不來,黃氏不就可以使出這一計殺招、拉著三房乃至四房陪她一起下地獄?

她父親可做了十年的錦衣衛指揮使,卻偏偏連自家後宅的渾水都看不清,連嗣上也被人欺騙了好幾年,這樣的人哪裡當得如此重任,還不如幹脆卸任滾回家種地算了!

反之就算她五叔回來了,只要五房哪天不高興,或是有什麼過分要求,還不是一樣可以拿著敦哥兒的身世事兒,繼而逼著三房給五房大行好處、甚至當牛做馬?

錦繡既是心裡明鏡兒似的,她自然不會再將敦哥兒這個軟肋擺在那裡,叫他成為三房的致命缺陷。

她要做的便是主動出擊、以絕後患。

春英卻是沒弄懂這個主動出擊的意思,聞言便越發疑惑道,難道姐就不怕主動揭露了敦哥兒的身世之後,一樣是為三爺三奶奶添亂麼。

再敦哥兒的身世可不止五奶奶一個人知情呢,姐卻只管對五奶奶下手,不論用的是哪種手段,不是一樣達不到以絕後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