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她雖知蔣德章豢養私兵,也知道蔣德章有個鐵礦在武安,如今又聽蔣家有兩個鐵匠鋪,這可是從不同的人嘴裡得知的,這才勉強拼湊成一整條線索。

而黃氏若是不知曉這全部,肯定也拿不準這訊息到底有用沒用,也許這便只是個試探不是麼?

正巧這時連翹也從五房回來了,不但領了黃氏身邊的兩個丫鬟來,還叫了一頂軟轎;錦繡便輕聲叮囑黃氏叫她放心。

“左右我叫人給我父親送信也得要時間,五嬸盡管回去耐心等。”

“若是這訊息果然是個有用的,真能算得上是大功一件,我父親也許直接就帶著五叔回來了呢?”

黃氏既是不敢再對錦繡深什麼,她又有什麼不答應的?

她就是不願意回去悶頭坐等,她還能使出什麼招兒來?

這就更別論錦繡早就猜對了,黃氏根本不敢斷定那兩個鐵匠鋪的存在到底算不算立功。

畢竟黃氏嫁到容府來的時間尚短,滿打滿算也不過是七年多,膝下又是至今沒有兒,只生了茗姐兒和一個剛滿兩周歲的女兒葭姐兒,自是不如四房康氏更得蔣氏的心。

外加上她與華貞本就是先後腳進的門,先是妯娌間的明爭暗鬥佔去了她大多心思,再有身邊的丫鬟動不動就被容稽收用這種糟心事兒,她哪裡還有工夫多聽多看?

白了便是她頂多認為那兩家鐵匠鋪有些蹊蹺,這蹊蹺到底在哪裡,她卻摸不清道不明罷了……

黃氏便索性點頭道,我聽錦姐兒的:“只是我還有些要緊的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見錦繡聞言便示意連翹先將從五房帶來的人留在外頭、別忙著領進來,黃氏情知錦繡這是願意聽,她便往錦繡身前湊了湊,用幾近不可聞的低聲道,敦哥兒的生母可是被四爺收用過的。

“要不你當敦哥兒這幾年來為何總是病怏怏的?”

“這根本就是你四嬸一直認為他是你四叔的種兒,這才暗地裡隔三差五對敦哥兒動手呢。”

“據就連杜鵑和你父親……也是康氏搞的鬼,其實你父親碰都沒碰杜鵑一個手指頭。”

錦繡登時愣住了,雖之前的幾次懵懂與愣怔都是裝的,這回可是真的。

起來華貞也不是沒跟她講過,敦哥兒一向體弱,懷疑是蔣氏叫人暗中動了手腳,誰叫容程膝下只有這麼一個男丁。

可如今再聽黃氏這話,倒是華貞冤枉了蔣氏?就連她父親也是替四叔……背了鍋?

好在錦繡也不過是愣了片刻便納過悶來,若她以前不知道這個也就罷了,可如今她既知道了,她四叔夫婦又頗有些真心歸順的意思,她哪天尋了合適機會再仔細探探也不遲。

再誰知道這是不是黃氏嫉妒四房,這才隨便編造了個黑鍋給四房背上?

她就紅著臉埋怨起黃氏來,怪黃氏真不該跟她一個姑娘講這些。

“五嬸既知道我父親待會兒有可能趕回來,為什麼不留著這話跟我父親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