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錦繡既知自己一切都是猜測,她也就不再糾纏費心了,反正方麟那句話得好,全在一個“等”字。

她便扭頭看了看多寶閣上的座鐘,笑著告訴春英這就差人往大廚房走一趟。

“方表舅不是還在四房坐等麼,如今眼瞅著近中午了,你叫人去告訴大廚房好好給他和他的手下備膳,也免得我四嬸已經麻了爪,就忘了招待人用飯。”

話既已是這麼了,錦繡也不忘叫春英務必記著給跑腿的丫頭拿點碎銀,也好給大廚房眾人當打賞。

她自是知道只要她派了人去,又是為了給方麟與手下備飯,大廚房的婆嫂們肯定不敢懈怠,更別論還敢伸手要打賞這種事,哪一個敢或是敢做呢。

可偶爾拿出銀維護一下下人、本就是高門大戶的做派,錦繡既然回了容府,便得將這做派學起來,也省得叫人背地笑話華貞不會教養女兒。

再……方麟與那些錦衣衛可是在四房辦案——錦繡又怎會錯過這種借用大廚房眾人口舌的機會。

卻也就在春英打發的丫頭從大廚房回來後,便學給了錦繡知道,她在前往大廚房的路上瞧見錦衣衛捉了一個婆,遠遠看起來好像是致雅堂的許媽媽。

錦繡頓時笑得不行,笑方麟肯定是一直沒等到她五叔,便選擇先下手為強,先將那帶著她五叔去四房的婆抓了。

而若這許媽媽知道是誰給蔣氏報的信兒,豈不是更省事了。

……這之後等到了同軒館、準備陪華貞用午膳之前,錦繡雖不敢叫華貞知曉方麟來了自家辦案,也將康二老爺已經被抓的話先了,如此也好叫華貞徹底放心。

誰知華貞還是皺了眉,旋即就為方麟擔起憂來——只因那位康二老爺到底是方夫人的親哥哥,方麟再不情願也要稱呼他一聲“舅父”。

而那方夫人昨日還想方設法阻止方麟查辦周仲恩一案、以免牽扯康二老爺呢,還特地煞費苦心替方良準備了生辰宴,那生辰宴上又指不定給方麟備了多少個陷阱。

若叫方夫人得知康二老爺在今日就已伏了法,她的一切良苦用心全都泡了湯,誰知道這位方夫人又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她只需交代孃家一聲、叫孃家女眷們聚在鎮撫司衙門門前哭一哭鬧一鬧,誰不知曉方麟親手抓了自己的舅父!

哪怕方麟不在乎這等六親不認的煞神名聲越傳越響,只要叫世人全都得知方麟與康二老爺的關系,那主辦周案、康案的這樁差事還不得半路移交旁人?

錦繡連忙笑著安撫華貞,叫華貞無需有此擔憂。

“起來也怪我,是我忘了跟母親一聲,捉拿康二老爺可是我父親親自去的。”

“我父親昨夜便是擔了這個差事,這才沒回家來。”

白了便是她父親與方麟早就知曉周案的利害,便早早分了工,若是牽扯方麟家那些親戚時、便由她父親親自出馬,而若牽扯了輔國公府,可不就由方麟出了這個頭?

華貞這才笑起來,直道怪不得人家都一孕傻三年。

“若不是肚裡這鬼頭早早就鬧起來,日日叫我不得安寧,我哪兒會將你父親和你表舅想得這麼不中用。”

想來也正是因為方麟這廂拿了致雅堂的許媽媽,並將問出的話告知了容程知道,等得華貞午歇去了沒片刻,容程便回了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