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這當口也將客人迎到了幾個,容之芳便叫她先將眾人一路親自送到大暖閣,垂花門那裡自有容之芳替她支應新來的。

待錦繡引著女客們進了大暖閣的門,迎上前來的華貞先是正式將錦繡引薦給了眾人重新見過,便安排眾人各自坐下喝茶話兒。

錦繡這時便眼見著肖姑姑在一邊給她打了個眼色,她忙笑著跟華貞和女客們道了聲暫退:“垂花門那廂我再去迎一迎。”

跟著肖姑姑來到外套間的錦繡也便從肖姑姑口中得知,原來竟是蔣雅婷的胡鬧在無形中解了那兩條手串的威脅,又令甘草多得了兩味珍貴藥材。

“那所謂的血玉根本就不是什麼血玉,那玉石本來的顏色是漆黑不透明的,裡面還帶著黑色或是紅色的水膽,若那水膽不是自來帶毒,也可以叫玉髓液。”

這黑色或是紅色的玉石水膽雖是自來有毒,那血蟻卻不但不怕、反而最愛這個,便會循著味道一路啃咬鑽進水膽之中,因此上這玉石就被內行叫做血蟻石。

待那血蟻在水膽中寄居久了,便將那水膽連帶玉石的毒性全都吸取走了,而那玉石也就會一點點褪了黑色,漸漸變得與血玉一般顏色。

只是如此蛻變的玉石到底不如真正血玉的成色好罷了,又變得極其容易碎裂。

而一旦等它徹底變成了鮮紅的顏色,水膽裡也就再也沒有血蟻想要的食物、再不是最好的寄居地了。

若是有人刻意為了害人、便將那玉石做了首飾,戴著首飾之人又偏偏在水膽將盡時去了養花的暖房,或是正房裡本也常年養花,溫度恰巧與血蟻石的原産地類似,那血蟻就會飛速從玉石裡鑽出來,鑽進泥土裡等待伺機而動。

“若是血蟻在泥土裡一直都等不到可以再度寄居的血蟻石,人或是牲畜的身體便是它在水膽之外的又一個寄居之所,被它叮咬寄居的身體……遇了外傷必會流血不止,直到血盡而亡。”

肖姑姑將話到這裡,饒是她再如何見多識廣,也忍不住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後背心也仿若被門縫裡鑽進來的寒風吹透了。

倒不只是因為甘草給她學的血蟻有多恐怖,而是她能想象得到,若那兩個手串不是被蔣雅婷弄壞了,華貞那個養花的暖房……也許不出多久便會養出成群結隊的血蟻,至於接下來又會發生何事,她簡直不敢再想。

那花房可是華貞從孃家帶來的陪房打理的,養出來的花無一例外都是先送進同軒館!

錦繡卻在與肖姑姑一樣後背心發涼時,就想起了幾年前她也曾經遇上過一件類似的事。

那便是她在自家衚衕裡與夥伴一起玩耍時,衚衕口的地上不知何時就多了一條暗紅色的手串,也不知是哪個粗心路人丟的。

只是錦繡既然不是真正的孩了,外加上她眼皮也不淺,她又怎會平白貪這種便宜?

那手串也就被另一個不大懂事的孩撿了起來,那孩甚至還為了它與其他夥伴打了一架,是誰打贏了便歸誰。

後來不過是一個多月之後,錦繡便聽那孩家裡的人全都生了一種怪病,竟是在幾日之內就全家了……

錦繡便忍不住咬牙暗恨道,那蔣氏還真是心狠手辣,竟敢將相同的招數用罷一次又一次,次次都只想叫三房的人去白白送死,甚至只盼著三房全都了。

虧了她之前還只叫甘草告訴肖姑姑,只需不叫容若繁與蓬姐兒靠華貞太近就好!

虧了她還以為蔣氏這一回又是用得對付她父親亡妻孫氏那個手段,那手串也不過是被麝香紅花之類的浸泡過!

她這分明是將蔣氏看得太簡單了!又以為她娘隨信給她的那兩顆萬全解毒丹就可以護住華貞與容之萱!

肖姑姑卻以為錦繡也是被蔣氏這番手段嚇到了,這才一直都沒話,她便慌忙撫了撫錦繡的肩膀,叫錦繡無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