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方鎮撫確實是個挺不錯的人,想當初她便跟二妹妹講過,若是二妹妹真嫁了方鎮撫,再加上家裡還有三叔在,那蔣氏必然越發不敢欺負大房和二房的人。

而二妹妹若也不嫌棄方鎮撫有著那麼一個繼母,更不嫌棄整個兒方府就像個爛泥潭,方鎮撫還能待這樣的妻差了不成?

可錦繡到底是才從外頭回來的,親娘也不在身邊,就這麼揹著人家親娘如此攛掇堂妹婚事真的好麼?

誰知錦繡就抬頭笑了,直笑道大姐姐也不用埋怨二姐姐:“大家都是好意,我心裡明白的。”

原來她方才之所以悶頭不語,也是先聽出了肖姑姑的撮合之意,便連忙在心底思考起來,思考她若真是順水推舟與方麟好了,究竟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

畢竟她眼下還沒對方麟生出什麼非君不可的情意,她所能做的也就是跳出感情之外、先看看這人夠不夠實惠了……

她便索性也將自己所想當眾講了,是等她想明白了之後慢慢再議也來得及。

再換句話呢,就算她真覺得方麟挺好,她父親與華貞亦覺得好,方麟更是巴不得的,眼下也不是談論兒女私情的時候。

且不論外頭那些輕快又急促的腳步聲已經漸漸遠了,想來便是東廂房那邊已經完事兒;就是當下這個時辰,再過兩刻鐘之後,也該去垂花門迎接前來赴宴的賓客了。

“雖肖姑姑早就教過我該當如何應酬各家女眷,當時可沒料到蔣六奶奶孃兒倆會來,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招待她們。”

錦繡連聲姑母也懶得稱呼,便幹脆還用了“蔣六奶奶”稱呼容若繁,饒是如此也難掩對蔣家人的厭惡神色。

“而我雖已給方府回了回絕的帖,誰又知道那吳天嬌會不會不請而至?”

肖姑姑難免與容之芳姐妹倆對視一眼,三人眼中都含著頗為意外的笑意。

只因這三人全都沒想到,錦繡明明只是個十幾歲的姑娘,卻能在談論兒女私情時迅速抽身,繼而如此迅速的面對賞花宴這個正事兒,又飛快的指出馬上要面對的困難。

肖姑姑更是忍不住想到,看來有些事還真是她有些急於求成了,便忘了錦繡根本與她過去所見的女孩兒不大一樣。

尤其是經了方才這一回,她還真得隨時告誡自己不能太急切,也免得引起錦繡什麼懷疑、再壞了情份與大計。

她便連忙接了錦繡的話道,只要蔣六奶奶孃兒倆身上沒蹊蹺,容府可是蔣六奶奶的孃家。

“想來這娘兒倆也不敢當眾做出明裡給孃家、給外家抹黑的事兒來,暫時還不需要擔心。”

因此上若是要怕、也得是怕那吳天嬌真的不請自來,而容府門上的看門人又得了誰的授意,便真的將人放進來。

要知道那吳天嬌的長女才剛滿一歲多一點兒,吳天嬌便又有了身孕,如今正是身懷六甲之時。

那若是等著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一路闖到賞花宴上來,懷中還抱著個剛會走路的女兒,哭哭啼啼、哀聲懇求不一而足,誰家女眷還敢再與容府三房打交道!

這之後蔣氏那廂豈不是又多了個理由,藉此再一次攔著國公爺去為三爺請封世之位?

v本文來自 . . ]更s新更q快無彈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