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第二天便是賞花宴的正日口兒,錦繡哪怕睡得極晚,算起來攏共眯了兩個時辰,她也早早起了床,又悄聲吩咐春英等人,務必先不要驚動兩個堂姐。

“等待會兒我從同軒館回來了,再將她們喊起來用早膳即可。”

只是也不等錦繡話音落下,她那安置了兩個堂姐暫住的東屋便響起了些許動靜,隨即就瞧見容之萱撩開簾邁步而出。

錦繡慌忙迎上前去,直道二姐姐怎麼不再多睡一會兒——要知道容之萱可是剛懷上兩個多月身孕的,而她卻是在與兩個姐姐長談了半夜之後、直到臨睡前才聽。

那若是因為她執意將兩個伯父的冤屈講給兩個姐姐聽,卻驚擾了二姐姐的身體,這豈不是成了她的罪過兒?

畢竟死了的人哪怕死得再冤,人也活不回來了,活著的人卻得好好活著……

容之萱輕笑:“你既是已經知道三叔當年是怎麼叫人教我和大姐的,對我這自幼打磨的體格兒還不放心麼?”

起來若不是對自己個兒的身體心頭有數,莫是和錦繡一聊半宿,就是昨晚那後花園之行她都未必會去,那條密道她也不會下。

可錦繡就算聽了她這話也依然不放心,又想起左右華貞也不會在賞花宴上多停留,就輕聲與她商量起來。

“雖二姐姐既是已經起來了,總不能再攆你回去接著睡,等到時候二姐姐只管幫我大致應酬一二,便陪著我母親一起提前告退、先回去歇息吧。”

這時也不需要容之萱再客氣,容之芳也開啟簾走出來了,還不等站穩就接了話道,還是錦繡這個主意好。

“正好三嬸和你都是孕婦,湊在一起也有得話,不比在那賞花宴上有意思得多麼。”

容之芳自是不能告訴錦繡,她們姐妹倆昨夜在錦繡口中得知了一些真相後,哪怕隨後便睡下了,實則也沒睡實。

錦姐兒當時又不知道萱姐兒懷了身孕,她若再隨口道萱姐兒昨天沒睡好,豈不反成了埋怨?

只是容之芳再明白萱姐兒還沒那麼脆弱,又知道少睡上三兩個時辰對她們這種自幼打磨的身體來並無大礙,她又怎敢叫二妹妹一個孕婦冒險?

容之萱眼見著連大姐都不贊成她今日太過勞累,也便連忙笑著答應起來,直道我聽你們倆的:“我只管陪著三嬸還不行麼。”

“……其實我也是想起來,蓮姐兒和蓬姐兒兩個都更怕我一些,便打算在宴席開始前先見見她倆。”

這般一來哪怕她隨後便隨著三嬸提前告退了,蓮姐兒和蓬姐兒也得琢磨琢磨,若是她倆敢在賞花宴上搞鬼,究竟過得了過不了她容之萱這一關。

原來昨夜姐妹三人在那條密道裡停留了足足有兩刻多鐘,也就不只聽得蔣氏與蓬姐兒起大同,還將蔣氏交代蓬姐兒的其他事兒聽了個一清二楚。

可錦繡卻到底沒將蓬姐兒本就是她尋來的替罪羊一事給兩個姐姐知道,容之萱可不是就怕蓬姐兒真聽了蔣氏的吩咐、想方設法在宴席上給三房添麻煩?

這之後等得姐妹三人紛紛梳洗過後,便攜手去了同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