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當然也不怕她父親埋怨她,埋怨她不該將兩個堂姐的出嫁女身份忘了,還要將堂姐們拉進這個戰場。

他自是可以將所有仇恨全都一肩扛了,直到兩位伯父沉冤得雪。

而他雖是將兩個堂姐當成親生女兒養大的,也只圖這兩人過得好、卻不求她們為親爹報仇——可他也得設身處地替兩個堂姐想想不是麼?

若等兩個堂姐得知兩位伯父身死的真相,她們自己卻從未為這雪恨之事出過一點點力氣,她們又會怎樣傷心自責?

錦繡也便在回到馨園後,趁著兩個堂姐還沒趕來,就先將自己的打算和肖姑姑講了。

肖姑姑聞言便沉默了良久,這才緩緩抬頭道,雖你這等做法有些魯莽,可想來你那兩個姐姐也是與你想的一樣,哪怕這複仇之路再艱難,甚至會影響她們在夫家的地位,她們也願意放手一搏。

肖姑姑還有幾句話沒有出口,那便是建文帝可曾意圖將她賜給容二爺做貴妾的,而她雖是寧死也不答應,她對容二爺的心……多少也有些不同。

否則她只需好好給錦繡做個教養姑姑、頂多是盡心護好錦繡的安全不就得了?

哪怕當今陛下也在暗中交給了她一些任務,她又何必插手容家與蔣家的恩怨?

“只是你也別忘了,天大的事也不能強人所難。”肖瑩語重心長道。

若是芳姐兒和萱姐兒只想一心過日,錦繡卻偏要將父仇強加於人、仿若那姐妹倆不想替父報仇就不對,這才是徹底壞了三爺甚至當今陛下的大計呢。

“姑姑盡管放心,我知道掌握分寸。”錦繡笑著點頭。

她是嫉惡如仇的性不假,之前才剛打過的交道也是叫她更深一步瞭解了兩個堂姐的脾氣性格,她便覺得兩個堂姐應當與她一樣。

可肖姑姑得對,那兩人終歸都是出嫁女,哪有牛不喝水強按頭的道理,相幫不成卻成仇的傻事兒她可不做。

她如今要做的也只不過是告訴兩個堂姐真相,再叫她們心裡有數兒罷了。

這般哪怕她們並不參與複仇的事兒,至少也不會埋怨她父親,竟將這樣的殺父之仇都瞞著她們,甚至瞞上一輩。

一樣是這個時間,大奶奶楊氏就在聽得女兒起要前往馨園、與錦繡徹夜長談時,難免驚訝的揚起了眉頭。

“你們姐妹不是才在後花園見了一面麼,怎麼就聊得如此投機?”

容之芳自是沒敢將那藏書樓裡的密道之事講給母親知道,更沒敢提起自己還要前往馨園刨根問底。

她便笑著安撫母親道,您也不用為我們擔心:“是徹夜長談,其實也就是趁著夜還不深、姐妹幾個聚在一處閑聊罷了,想來不出一個時辰就都各自回房安歇了。”

二房的容之萱亦是這麼安撫自己母親的,二奶奶聽了這話也沒多想,便笑著揮手叫她盡管去了。

等這姐妹倆各自離了自家房頭兒,再來到路上彙合了,兩人就不約而同的發現,對方的眼裡都仿若燃著灼灼火光,而這火光若真能燃燒,頃刻間便能將蔣氏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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