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連忙對錦繡擺手道,你這是會錯了為父的意思了:“……我、我只是覺著吧……你終歸是個女孩兒家不是?”

他一邊一邊絞盡腦汁尋找藉口,言語間也難免有些支吾:“若只是當著為父的面前,莫是學那斷胳膊折腿兒,哪怕學誰掉了腦袋、瞬間血濺三尺也無妨。”

可萬一當著外人的面兒就不能如此了不是?

她本來就有他這個錦衣衛指揮使、外號閻羅王的父親了,若她自己個兒又在言語間不盡在意,到得真正親事之時,還不得更會令那些清貴的書香門第退避三舍了?

到得那時豈不是真得叫方麟那得逞了,只因除了他不會嫌棄她?

錦繡這才撲哧一聲笑了,又慌忙以袖掩口、裝出了一副淑女模樣兒,連連點頭道多謝父親教誨。

“正好兒明日便是賞花宴的正日口兒了,若父親不提醒我這一回,等到明日的宴席上我再如此口無遮攔,可不是貽笑大方了。”

卻也正是她主動提起了這個賞花宴,她也便順勢將那邱姨娘帶著蓬姐兒鬧到四奶奶跟前的話講了。

她自是明白四奶奶康氏之所以將那邱準出賣給她,也與出賣方夫人與康如鳳的用意差不離,左右都是想拿著她當槍使,這出賣邱準的用意還更明確。

若是邱準倒了,邱姨娘娘兒倆還想在四房繼續討得什麼好日去?康氏還不得高興得直蹦高兒啊?

可那邱準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又怎會為了不願當這個槍,就叫那人依舊暗中窺探她父親的行蹤,繼而再將這行蹤出賣給她四叔?

而她之所以並不曾將這邱準的所作所為給方麟知道,也是她明白方麟年輕氣盛,有時還是頗為魯莽的,遠遠比不上她父親穩妥。

再這不是她父親和她四叔之間的私事兒麼,哪有兄弟鬩牆卻叫一個外人來幫著擺平的道理,那她父親成了什麼人了。

容程聽了這話卻是難免有些惱怒,又有些驚訝,還帶著幾分懊惱。

他倒是早知道老四有個妾的親戚也在錦衣衛,只是那邱準不過區區一個旗罷了,就算成心替老四籌謀些什麼,又能蹦躂出什麼大田地。

可如今看來倒是他將人輕視了,那邱準雖是職位不高,卻架不住削尖了腦袋各種打探訊息?

他就麼,怎麼最近兩三年來、總是有些要被錦衣衛查辦的官員都好似事先得了風聲,不是先悄悄隱匿了大半家産,便是將嗣偷偷送走了,那些僥幸逃脫了查辦的,事後又偏與老四走得挺近。

他便冷笑著將手裡的茶盅遞給女兒,叫她再給他續些熱茶來。

“虧我過去總覺得你四嬸無賴又糊塗,如今看來……倒是她這個糊塗人幫了我大忙。”

天知道他這兩年為了找出那個暗暗給官員們報信兒的人、費了多大的力氣!又在找出了疑犯後依然還會走漏訊息,難免又得折騰一回兩回三四回!

若不是康氏不想坐看那邱姨娘做大、甚至欺負到她這個正室頭上來,便不惜將那邱準出賣了,甚至將老四也出賣了,他肯定還得被蒙在鼓裡,又哪裡查得到邱準這個旗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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