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麟罷了這話,也不容錦繡點頭贊成與否,他就果真一拉門便出了正房,又不需幾步便已是飛速來到馨園的院門口,張口便笑問侯媽媽與杜媽媽可曾聽見了他方才的話,若是不曾聽見,他不妨再一遍。

“……你們不是來要三紅那丫頭的嗎?那就連我一起帶回你們五房去吧。”

見得這兩個婆唯恐落了後般搶先搖頭,只差將頭搖成撥浪鼓,一副唯恐惹上他便是惹了閻羅王的架勢,他的笑容難免更盛。

“既是你們不敢將我一起帶回五房去,那丫頭我可留定了,誰也別想在我沒問出她的企圖前將她從這裡帶走,你倆可以回去跟你們各自的主複命去了。”

那侯媽媽既是五奶奶黃氏打發來的,那三紅本也不是五房的丫頭,她本就是個作陪的,自是不會非常在乎一個丫頭的生死。

這就更別論她對方麟肯定比杜媽媽更熟悉些,她又哪裡會為一個丫頭真得罪這個煞神呢?

現如今既聽得方麟連這話都講了,侯媽媽連忙尷尬賠笑道,方鎮撫息怒:“既是您留著那丫頭還有用,老奴再等兩個時辰再來接她也不遲。”

怎知那杜媽媽聞言卻是不幹了,也不管侯媽媽已經悄悄將手放在她的後腰上、也好以此提醒她別再和方麟對著幹,撲通一聲便跪在了方麟面前。

“還請方鎮撫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那不懂事的侄女兒吧,我老婆在這廂替她給您磕頭賠禮了。”

“再、再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本也是陪著我家姐來做客的,方鎮撫您也是來做客的,哪裡就談得到誰故意窺探誰?”

言之意下難免有些埋怨方麟太過霸道的意思,這容府後宅這麼大,怎麼就他可以來回出入,旁人卻不行了。

若是不心從他身邊經過,便成了故意窺探他,這不是仗勢淩人麼……

起來方麟既然從打出了馨園的門便一直面上掛笑,本也是不想與兩個下人僕婦一般見識,也免得叫錦繡看他笑話,覺得他挺大一個男爺們兒家肚雞腸、沒有容忍之心。

可誰知這杜媽媽卻是個給臉不要的,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方麟的笑臉也便隨著杜媽媽這番話、眨眼間就變得冰冷無比。

“你這婆的意思是……既然我也是來做客的,你們家姐肯定不會派了丫頭替她窺探我,倒是我主動將我自己個兒送到那丫頭眼巴前兒的?”

杜媽媽這才納過悶來自己方才救人心切,難免錯了話,那麼哪怕她再想替三紅求情,如今以她一己之力也難了。

她便在支吾了幾聲過後,慌忙抬頭朝馨園的院門望去,只盼著錦繡這個主人趕緊出來替她上幾句話。

她那侄女兒三紅再不懂事,行事間竟然忘了遮掩行蹤,不還有容三姐身邊的丫頭陪著麼?

若是容三姐願意出面幫著求一求情,方鎮撫也許就不與三紅追究了,這也是不準的事兒呢!

只可惜方麟既是搶在錦繡前頭出來了,臨出門前又不忘拋給她一個眼神、叫她務必在屋裡待著,她又不是看不懂他的意思,如今又怎會如了杜媽媽的願?

若是非得叫她個真心話,她也得一聲三紅之前那個“窺探”做得好呢,如此一來也不需要蔣氏與黃氏再在背後使手段,那杜曉雲在這個容府也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