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麟聞言便得意的笑了,倒不是得意錦繡對他的道謝,而是源於她那句他“來得巧”。

敢情這孩還真以為他是不情不願被容三哥派來的呢?還是以為他看不出她早就心頭有數,那四房的康氏並不能將她騙了去?

她這才不住口的拿著這種話哄他開心,還偏要裝出一副被他指點迷津的樣來討好他?

這時的他也便忘了,就在他才邁進垂花門之後,他便對錦繡過,他這次來可不止是來替容三哥審翠環的,他還有件要緊事想告訴她……

錦繡將他的笑容看在眼裡,只覺得這人實在太過吊兒郎當。

這人明明那會兒還著有件要緊事兒,怎麼眼下又不急著開口了,還一臉莫名其妙的笑意,就差靠在她的門框上與她再閑聊三個時辰了?

要知道她父親可將替她娘解圍的大事都交給方麟了,她也專門又託付了他、並再三謝過他,他口中那檔要緊事也必與此事有關不是麼?

她就忍不住微微嬌嗔道,就算我已經承認了我有些傻,傻得差點上了我四嬸的當,表舅也不該笑成這樣兒吧。

“……我既然已將要告訴您的事兒罷了,也該輪到您講講您的那件要緊事兒了吧?”

方麟這才納過悶來,他的確是有事兒要告訴她,否則他也不會聽了容程的指派便連磕巴也沒打,就準時準點兒的跑來了。

誰知也不等他開口,先是在垂花門那裡被那兩個丫頭鬧出的異響驚動了,這之後又不禁為她所吸引,只想跟她話兒,就將這檔事兒忘得一幹二淨。

他不禁伸手摸了摸額頭,也好藉著這樣的動作掩飾尷尬。

“你還記得前幾天被我的人捉到粟米衚衕那個紀嬸麼?她昨兒晚上竟然又招供了一件事,是蔣府派出的那十六人並不全是去尋你孃的。”

“其中那個更精幹的八人隊另得了命令,是要前往大同尋找一個叫韓淩的人。”

“你過去在大同可曾認識此人?或是在你娘口中可曾聽過這人?”

既是這八人尋的並不是宋麗娘,起來著實算不得什麼要緊事兒,也彷彿並用不著方麟如此急切的要將此事給錦繡知道。

可方麟一來並不知道這“韓淩”到底與宋麗娘母女有無關系,二來那兩個八人隊早在他還不知這些人的具體任務之前……就被他的人全滅了,連個活口都沒留下,那紀嬸更是再問什麼也不知道了,令他徹底失了可以詢問的第二人,他不問錦繡又該問誰?

錦繡既是從未聽過“韓淩”這麼個人,聽得方麟如此詢問了,她便難免茫然的搖了搖頭,心頭卻也有些竊喜。

原來那蔣府派出去的人手實則並不全是針對她娘去的?

那她豈不得感謝那個“韓淩”替她娘擋了災?至少那人也令前去尋她娘麻煩的人數減少了不是麼?

只是錦繡也覺得有些奇怪,奇怪於雖那八人並不是針對她娘去的,方麟也早將攔截之事攬了去,如今他既從紀嬸口中得知那八人的目的,卻為何不可著紀嬸一個人詢問,或是將那八人盡早抓兩個活口來詢問,反而要來問她。

再若他只是問她認不認得韓淩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將此事得如此要緊?

錦繡便在搖罷頭後又問道,雖我並不曾聽過韓淩這麼個人,不知表舅可知道他是誰,又為何引得蔣府暗中派了個精幹隊去尋他。

方麟這才不得不將實話講了,是那八人隊早就命喪於前往大同的路上,另外八人、也就是負責去尋宋麗娘麻煩的那一隊,一樣是未能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