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聞言就是一愣,就連付媽媽與肖瑩也緊跟著愣了神兒。

她們確實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不假,猜那蔣氏不定會拿翠環頂罪;可她們也實在沒想到,蔣氏竟是如此的雷厲風行啊?

依著蔣氏的性不是很該與三房周旋幾日,實在迫不得已、才拿心腹頂罪的路數麼?

再今晚之事既然也有三房插手,蔣氏怎麼卻沒差人將她們喊去,便已是飛快的將翠環定了罪?

只不過錦繡隨即又納過悶來,想起了之前許媽媽第一次前往致雅堂報信兒時,便被她祖父攔了,根本就沒驚動蔣氏。

那一次是她祖父心疼夫人,這才沒在半夜裡叫醒蔣氏;可這一次蔣氏卻未必是心疼她祖父,而是害怕她祖父也被驚醒,繼而令蔣氏越發洗不清自己個兒了。

三房雖然已經知曉那些皮毛錦緞的蹊蹺,卻偏偏沒有打上門去,起來還不是那些腌臢玩意兒並不曾將華貞如何?

蔣氏是傻的不成,明明巴不得三房今夜沒去大鬧致雅堂,還會主動喊了三房過去,又主動做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狡辯?

反之若是蔣氏盡早拿著翠環頂了罪,又能盡早將那蔣玉蘭送走,三房萬一也知足了,此事不就再不會傳到輔國公耳朵裡?

錦繡就難免撇了撇嘴,暗道蔣氏想得美。

那翠環可是個下人!

一個下人若沒有主撐腰,也沒有主貼補銀錢,哪裡來的那麼些名貴香料配成毒藥,再用毒藥給皮毛錦緞薰香!

蔣氏竟然以為處置了一個下人、頂多再送走蔣玉蘭就夠了,三房也必然不再追究?

只是錦繡既想到這兒,她便連忙追問許媽媽道,漪瀾軒的那些皮毛錦緞與香料可曾送到了致雅堂。

她從漪瀾軒離開前,倒是想將那些物證全都帶回來,也免得被蔣氏差人毀滅證據。

可再想到等那些玩意兒徹底離了漪瀾軒,那上頭的蹊蹺還不得被蔣氏反口栽贓給三房,是三房已將幹幹淨淨的好東西換過了,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的陷害?

她便在喬郎中出錦緞皮毛上有毒、香料裡面也有毒後,立刻離著那些東西遠遠的,碰也不再碰一下,更別論帶走。

待聽得許媽媽她前去致雅堂時、便喊著兩個丫頭捧著那些東西一起跟去了,錦繡就對許媽媽擺手道,你也累了一晚上了:“我便不多留媽媽了。”

等許媽媽連聲道著謝走了後,錦繡這才抑制不住笑起來,直笑道別看這個許媽媽看似老實憨厚,實則卻聰明得很呢。

“她先是抓了我和肖姑姑、付媽媽的丁,又絕不將那些腌臢玩意兒在漪瀾軒多放片刻,這一舉一動真是恰到好處,看起來就好像專門替我們三房在漪瀾軒當差的一樣。”

付媽媽與肖瑩亦是笑起來,肖瑩更是笑道,三姐得正是。

“這許媽媽看似早早就將那些毒物送去、全憑夫人如何處置,實則卻將夫人置於兩難境地。”

“夫人若是拿到那些東西便毀屍滅跡,落在旁人眼裡難免更加落實了她的罪過兒。”

“可她若是不毀……且不放在自己院裡叫人心生膈應,萬一三爺得知了此事便前去要個法,那毒物不還是毒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