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著實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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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瑩忍笑擺了擺手:“這位郎中方才也了,這內室裡不宜留下過多的人打擾,姐又從未見過中毒的病患,害怕些也不難諒解。”
言之意下便是準許錦繡跟著付媽媽等人離開這個內室了,至於錦繡離開後是否願意幫著付媽媽、許媽媽去翻檢蔣玉蘭的物品,肖瑩也管不著了。
而那蔣玉蘭的兩個丫鬟雖已打了合著雪水的井水來,此時也正急切的等待郎中救治自家姐呢不是?
她倆也就巴不得錦繡趕緊離開,也省得繼續留在這內室裡添亂,再令她們不得不分出心來,替自家姐多加提防。
要知道自家姐這一回住進容家,可是奔著容三爺來的,她們既是心裡清楚,又怎會不怕錦繡橫加阻攔?
那大丫鬟也便慌忙朝錦繡屈了屈膝,直道還請三姐移步去廳堂裡頭坐著喝茶:“……您願意留下肖姑姑幫忙已是多謝了。”
錦繡這才順著這個丫頭看似恭敬、實為攆人的話語應了聲,抬起腳步往門外退去。
她的手指也已緩緩轉起來,將戒面又轉到了手心,只等付媽媽等人發現那個銀香囊後,便將戒指裡的藥粉灑進那個香囊裡。
錦繡當然知道蔣氏今晚既未被驚動,不論眼下這漪瀾軒有沒有蔣氏的心腹在,她這等做法也肯定不會被誰抓住手。
可哪怕她的行動再順利,等那銀香囊經了郎中的驗看、是香料有毒,這毒非但令蔣玉蘭腫了胳膊,還能令有孕的婦人滑胎,蔣氏也不會因此落馬,這一樣是令錦繡早就心知肚明的事兒。
畢竟蔣氏只需一聲她是被人栽贓陷害了,便可以輕易洗脫身上的嫌疑。
誰叫那香囊裡的香料早在中午便已離了致雅堂、到了漪瀾軒,這中間誰知道又經了多少人的手,又被誰拿來搗過什麼鬼。
即便這嫌疑洗不清,眾人也只敢在內心詆毀她幾句不是麼?還能因此就徹底將這毒物栽到蔣氏頭上,再定她一個借刀殺人的罪?
錦繡圖謀的也便先是藉著今日之事、徹底斷了蔣玉蘭這個刀,最好連著翠環也拉來頂包,先叫蔣氏斷了兩條臂膀再。
而那銀香囊既已成為裝盛毒物的容器,還鬧得人盡皆知,蔣氏非但先失了一個蔣玉蘭,倒看她再推出誰來、繼續掛著香囊等物在華貞面前走動!
因此上錦繡方才還在馨園之時,就已與肖瑩、付媽媽等人講了,她並未曾指望一個銀香囊便真能將蔣氏如何。
她圖的只是順勢揭一回蔣氏的真面目,再叫蔣氏知道三房不是傻,三房已經打算與她明裡開戰了。
這般一來才能令華貞更有了藉口,也更有了底氣,只要蔣氏有了這個嫌疑,華貞不但從此再不往致雅堂去請安定省,就是蔣氏自己與她的人,也別想再往三房來,更別論往三房送東送西。
錦繡此時轉動的戒指裡,也便不過裝了些磨碎的紅花與麝香,至於蔣氏究竟是抵死不認,還是不得不推出蔣玉蘭和翠環做擋箭牌、替她背了這口黑鍋,錦繡都不在意。
可是錦繡到底低估了付媽媽請來的那位郎中,也低估了付媽媽這一路上對他的交代,更是低估了蔣氏的手段……
等片刻之後眾人順利拿到蔣氏叫人送來的香料,再將那疑似有毒的東西全都拿到廳堂之中,便將那位姓喬的郎中請出來查驗。
誰知他只需將各色物品一一看過,便已是一口斷定,非但這銀香囊裡的香料有毒,就連那些皮毛錦緞也早就沁染了毒物,並且也不是一日之功,就算是哪天洗爛了或是穿爛了,那毒物仍會有所存留。
而他不但指出這些毒物時再言之鑿鑿不過,隨後便又道出了一番話,這番話頓時令錦繡越發驚訝起來。
原來這位喬郎中早在孫氏有孕時,便每隔十來日就進來給她診脈,待她産時、也被三房的僕婦請進來過,可惜眾人在路上被絆住了腳,等他們終於進了輔國公府後宅,孫氏母已是喪了命。
“我當年便很是疑惑,疑惑於三爺那位先夫人明明之前脈象好得很,怎麼沒幾日卻産了,她房裡的任何物品衣物卻查不出一點點蹊蹺,飲食上也沒有可疑之處。”
“如今看來定然也是有人用了這樣的手段,只需叫人穿著這樣的衣料做成的衣物、掛著這樣的香囊在她面前走動兩回,一屍兩命是必然的。”
錦繡也便不需斷定喬郎中這話語的真假,就已悄悄給付媽媽豎了豎大拇指。
要知道她本就有些發愁斷了蔣氏的臂膀容易,給蔣氏按上一頂甩不掉的帽卻難,這才逼得自己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呢。
而今這位喬郎中卻是張口便將孫氏的一屍兩命也跟這種沁了毒的衣料、有毒的香囊掛了鈎,倒看蔣氏如何洗脫!
孫氏確實已經死了八年了,萬事死無對證,喬郎中這番話聽似也是信口開河,他是趁機幫著三房栽贓陷害繼母也不為過。
可只要喬郎中的這番話傳將出去,這後宅不論是誰也得琢磨琢磨,三房與蔣氏這個梁結大了,今後哪怕三爺再不將蔣氏當成母親恭敬,那也是情有可原!
這就更別論喬郎中起那衣料毛皮早被毒物侵染之時,看似也不像假裝,那毒物浸染既然不是一日之功,蔣氏又該如何分辨?
蔣氏還可以那香料早就到了漪瀾軒,不排除被別人動過手腳,可這衣料毛皮浸染的毒物,哪兒是半日手腳便能做得到的!
錦繡便難免又多學了些本事,那便是別看很多事看似並不相幹,可只要多動腦,便可以將好幾件事聯系在一起,甚至可以將對手直逼深淵。
等她這般仔細揣摩過後,又在心中暗暗對她父親了聲抱歉,抱歉於虧她白天還腹誹過他,為何等孫氏一屍兩命之後才弄那馬後炮,敢情他並不是沒給孫氏留下人,只可惜留下的人手再得力,也架不住蔣氏手段狠厲。
她父親再是刀光劍雨中打過滾兒的,他的身份既然擺在那裡,又是個男爺們兒家,可不是便與方麟差不離兒,只擅陽謀不懂陰謀?
這樣的性與行事做派一旦對上後宅裡的陰暗手段,哪裡有什麼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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