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這才知道,敢情那婆竟不是華貞的自己人。

那也怪不得那奴才這麼迫不及待,當面就挑撥起了她與華貞的關系,這根本就是連華貞也沒被那婆放在眼裡。

“這你可錯了。”華貞越發冷笑個不停。

“她本來就是我從孃家帶來的陪房,若這樣的人還不是自己人,什麼樣的才是呢?”

可誰叫她過門後七年沒身孕,這七年間又被蔣氏壓製得不善,很多自己人也都覺得她這個靠山靠不住了?

單這梳頭的胡婆吧,想當初要不是她信任這人,這才在出城上香時、叫這胡婆替她看家,杜鵑又怎會趁著容程醉酒之際就懷了敦哥兒?

這就更別論這幾年來,胡婆又揹著她悄悄給致雅堂遞過多少信兒,靠著這一手兒又拿了蔣氏的多少賞錢了……

只是華貞之所以一直沒動這胡婆,也是想借著這人給蔣氏多傳些荒信兒,只要蔣氏將那些假訊息當了真,便給了她很多從容應對的餘地。

可如今卻不同了!

她一來已是膝下有兒有女,二來自己也彷彿有了身孕,若她還留著胡婆,恐怕還不等她的脈象被摸清楚,蔣氏便有無數的黑手等著她呢!

華貞便在冷笑著告訴罷錦繡這婆的該死之處,就沉聲喊來另一個大丫鬟玉蘭,叫玉蘭這便出去吩咐付媽媽。

“那梳頭的胡婆不是去找付媽媽領罰了麼,你叫付媽媽也不用給她留什麼客氣了,這便將她一家攆出去吧!”

等玉蘭興高采烈的應了聲快步離開了,顯然也是巴不得瞧見華貞早些懲罰那胡婆呢,華貞這才略帶羞澀的笑著告訴錦繡道,你也別笑話母親心慈手軟。

“總得為你們姐弟和我肚裡這個多積些福德。”

錦繡笑眯眯的點頭道,母親這麼做自是極好的。

要知道那胡婆可是華貞從孃家洛王府帶來的陪房,這樣的背主奴才被攆出去後還有誰家敢用?想來也頂多落個討些飯吃、勉強不被餓死的下場。

好在也就是這麼一來,華貞到底是手上沒沾血,這也算又給錦繡上了一課,這大宅門裡的必修課。

“可母親方才不是,過去都是這胡婆給您梳頭的?待會兒要不要再吩咐下去,重新選上個妥帖人來?”錦繡笑罷之後便頗為貼心的提議道。

華貞輕笑著點頭:“正好兒我一大早便吩咐人套車將杜鵑送走了,如今太醫來也來過了,等付媽媽處置罷那些個背主的,便叫她多帶幾個人來,也好將你和敦哥兒房裡的管事媽媽選出來。”

……這之後直到快近午膳時分,付媽媽那廂才終於處置罷了手頭上的事兒,除了那胡婆以外,還有五個粗使婆和丫頭都被徹底清除出了三房。

而這五人裡只有一個是與胡婆一樣,也是華貞的陪房,另外四個卻都是蔣氏明裡暗裡安來的釘,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付媽媽便頗費了一番功夫。

畢竟杜鵑那房裡的所謂紅花和麝香……本就是不存在的東西,只是方麟著急替華貞清除障礙、方才臨時叫人帶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