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錦繡也怕自己會錯了意,又情知這個年代的庸醫也不少,華貞不準也是被誤診了,她便又慌忙補充道,若是母親不願將他記在名下也沒關系。

“等我們回了京城,母親便將他接到跟前養著也是一樣的。”

既是輔國公府的後宅那麼不清淨,又有人巴不得她父親膝下空虛,誰又知道她那位兄弟究竟是先天不足,還是後天人禍,這才下生後一直病病殃殃的?

那若等華貞郡主將庶接來養著,也好趁機多給他請幾個大夫瞧瞧,再好好將他的身體調養一番,從此後無論如何都算兒女雙全了,好歹也算是沒有法的法了。

華貞卻是聽罷錦繡這個提議非但不惱,反而撲哧就笑了。

“你從大同回來的一路上當真未與你那方麟表舅閑聊過?我怎麼聽著你這話與他同出一轍?”

要知道像錦繡這樣的提議她可不止一次聽了,不但她的孃家母親給她出過這樣的主意,容程也曾與她商議過不下一回了,就連方麟表弟也曾這樣指點過她。

只是她也知道那個庶究竟纏綿病榻到什麼程度,也便一直不敢聽從建議,生怕她才一將人接來養著,卻落得個……雞飛蛋打,這樣的黑鍋她哪裡背得起。

倒是現如今聽得錦繡一個姑娘家都與她孃家母親、孃家表弟得一樣,她夫君也一直盼著這樣的結果,她突然就覺得自己不妨一試。

錦繡這是不知道她到底還生不生得出來,這才慌忙補充,哪怕她不願將敦哥兒記在名下,也可以接到跟前養著。

可她自己卻對自己的身體清楚得很,她這輩恐怕也生不出一男半女了!

那她又何必前怕狼後怕虎的,萬一最終連敦哥兒都錯過了,她豈不是連哭都沒處哭去!

華貞也便徹底下了決心,張手就喊來容程的一個手下,叫他立刻去祠堂叫門,等容程被喊出來後,也好請他服族長在族譜上再多添一筆,將敦哥兒記在她名下。

她那繼婆母可不是容程的親娘!

那她這七年間又為何將這位繼婆母當宗供著,還以為這樣就能替容程收拾些好名聲?

對方盼著他們這個房頭在後宅老老實實,她就從不掀風浪,對方盼著她華貞膝下空虛,她便無兒無女,還以為這叫以德服人?

她的繼婆母可沒因此高看她一眼,如今還不是連輔國公世之位都要奪走了!

等容程的手下應聲便去祠堂拍門,華貞這才笑著拍了拍錦繡的手,直道你今兒可算給我上了一課:“我寬厚了七年,恭敬了七年,卻不如你幾句提點來得明白。”

錦繡頓時略顯羞澀的笑了:“瞧母親的這是什麼話,我也只是沒在輔國公府生活過,勉強算是旁觀者清罷了,哪裡算得上是對您的提點呢。”

只是她心裡也難免嘆了口氣,嘆得便是華貞郡主既然也願意將她爹那個庶記在名下,想來便是真的生不出來了。

那就怪不得華貞明明頂著個宗室郡主的封號,卻在輔國公府的後宅遲遲立不穩腳,連帶著與繼婆母過招兒都屢屢鎩羽。

女的出身在這種年代哪有兒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