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是如此,這吊墜既是能證明大姐的身份,一道送去不是更好?他便連聲叮囑那個隨從,務必要將這吊墜貼身放好,到時也好呈給指揮使瞧瞧。

也許這般一來,指揮使就會親自出城來接大姐,豈不也是替大姐開了個好頭兒。

錦繡聞言卻是忍不住皺起眉頭。

敢情李勇帶著馬車前往自家之前,就已經給她那混蛋爹送過信兒?

那這一路上李勇也不曾接到過混蛋爹的任何指示,難不成那人根本不歡迎她來?

她就苦笑著問道,李百戶就不覺得她送上這個吊墜也未必有用——要不這一路上怎麼從沒見過容指揮使的回信,顯然是容家並不想接納她。

李勇慌忙擺手:“大姐何來此話,指揮使若是不想叫大姐歸京,豈不早就派人一路迎來攔著了?”

他那信上可將沿途路線、會落腳的驛站與客棧都寫得明明白白的,只因他也怕自己猜錯了指揮使的心思,若是指揮使不想認下大姐這個女兒,路上如此漫長,還來得及補救。

眼下雖他一直都沒得著指揮使的回信,沒訊息不正是好訊息?

其實錦繡又何曾在意過誰歡迎她與否。

既然她這張臉就是她的招牌,哪怕容家打算緊閉大門、一輩都不會對她敞開,只要她頂著這張臉在京城招搖幾日,倒看著急的是誰。

她裝出一臉苦笑給李勇看,也不過是想提前判定判定她那個混蛋爹怎麼想的罷了;若他待她殷勤些親切些,她娘也就多了幾分希望。

那麼如今聽得李勇這麼一解釋,她一聽倒也是這個道理。

她是盼著父族乃至她那個混蛋爹比她想象得更好一點,也好為解救她娘多爭取一點希望。

可是她連容家的半個人還沒瞧見呢,太過焦躁有什麼好處?

她爹就算此時滿臉是笑的策馬奔騰到她跟前兒,只恨不得將她捧在手心都怕掉了,她還能扯著他的衣襟、求他立刻去救她娘不成!

解救她娘可不是事兒,一點點沉不住氣都可能將後果變糟,更別論太過焦躁!

那麼她眼下所能做的也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不是主動去揣摩什麼……

誰知就在錦繡剛剛定下心來之後,馬車不過又行進了兩三裡路,李勇之前派走的那個隨從又策馬跑了回來,手中還高高舉著一封信。

聽這封信正是指揮使今兒一早派人送進前面驛站裡的,那驛站剛遣了快馬將信送出來,正與這隨從走了個面對面,李勇忙將那封信接了過來。

等他將那信裡的文字大概一掃,便轉頭對著錦繡的馬車笑道,怪不得大姐琢磨指揮使為何沒有信來。

“原來指揮使陪同萬歲爺去了湯山行宮,昨天傍晚才回到京城,也才瞧見我叫人送進京的那封信。”

這封回信便是叮囑他,務必將大姐一路照料好了,等快進京城時也要盡快給指揮使傳訊息,指揮使也好出城迎接女兒。

錦繡不由得抿嘴兒笑了——原來她那混蛋爹彷彿也沒那麼混蛋?

她便在笑過之後對那隨從擺了擺手,叫他盡管按照信中吩咐、速速進城給她爹傳話兒。

她們這一行雖然已經進入了京城地界,離著城門也還有三四十裡路呢,她爹若願意去城門附近迎接她,她何樂不為?

要知道她娘已在信中告訴她,那輔國公府雖然站隊沒站錯,也全賴她爹是當今聖上的心腹之故,根本就沒有輔國公幾分功勞。

那麼只要她爹對她的態度足夠好,旁人又能將她如何!

可是此時的錦繡卻也萬萬沒想到,等她們這一隊車馬緩緩又行駛了一個多時辰,在城門內等著迎接她的卻不是她爹,而是她爹那個續弦正室夫人華貞郡主。

她聽見李勇報進話來就呆愣住了,更別論立刻下車去給她爹這位夫人見禮。

華貞郡主派出來等著扶錦繡下車的兩個婆等了半晌,也不曾瞧見她開啟車門露出臉來,心頭便忍不住腹誹起來。

這外室女的架還真是大呢!

虧了方大人還大張旗鼓的給郡主送信兒,叫郡主務必親自出來迎人,豈不知郡主給這丫頭面,這丫頭卻是個不懂事又不知好歹的!

倒是另外一個一起跟到車前來的丫鬟更妥帖些,見狀便將兩個婆請到了一邊,上前伸手輕聲叩響了車門。

“姐是不是還未醒盹兒?我是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鬟春英,要不要我上車服侍姐洗洗臉再下來?”

錦繡這才醒過神來,忙笑著回話:“春英姐姐不用上車來了,我剛擦了擦臉,這便下車去給夫人見禮問安。”

v本文來自vv .g zb pi. bsp; o ,更v新更v快無彈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