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沒聽見他們之前說了什麼,只是看荷花臉色不大好看,還以為鄭如松惹了荷花生氣,越發氣得不得了。

鄭如松被那沾滿灰塵的大笤帚趕得連連後退,下意識地解釋道:“你別誤會,我是來給荷花道歉的……”

“道歉!?”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杏花更生氣了,“道歉要你來幹啥?誰欺負的荷花,就讓誰來啊!讓你來道歉算個啥!?”

荷花聽到杏花這麼說,又是解氣,又是好笑。

她攔著杏花,說道:“三姐,他真是來道歉的,現在話說完了,他也該走了。”

杏花還不信,依然警惕地瞪著鄭如松。

事已至此,鄭如松再也沒有留下的理由了。

他向荷花點點頭,說道:“那我走了,告辭。”說罷翻身上馬。

杏花追出去幾步,大聲說道:“趕緊走,以後別再來了!要是再讓我看見你纏著我家荷花,我可就沒這麼客氣了!”

喊了幾句,她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更大聲地喊道:“就算你再來也沒用,我家要搬走了,你來了也找不到我們!”

她這麼說,是想徹底斷絕鄭如松來找荷花的念頭。

鄭如松聽到身後的聲音,心底越發升起一陣難忍的鈍痛。

她要搬走了,往後,就算是想見她也見不到了,想找也找不到她了,他再也沒有了見她的理由。

這一次,他是真的徹底失去她了。

鄭如松緊緊咬著嘴唇,生怕自己忍不住回頭看荷花。

他狠狠地甩了幾下馬鞭,催促坐騎迅速前行,似乎想要將滿腔痛楚拋在身後。

這算是訣別吧,雖然令人如此難以接受。

荷花則望著鄭如松消失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他們註定是兩個階層的人,無意中有了交集,卻最終導致了這樣的局面。

這樣的結果,其實對她和他來說都是最好的。

身邊杏花還在追問她鄭如松都跟她說了什麼,有沒有惹她生氣,荷花拉回思緒,跟杏花大致說了幾句,田三金他們就來了。

大家寒暄了一會兒,荷花叫了黑風過來一起上山,就將鄭如松的事徹底拋之腦後。

她還是要往前看的,還是要過自己的日子呀。

在全家人惴惴不安的等待中,烏江縣武家卻再也沒了訊息,那天找田大強說話的那些人,再也沒有來過小田村。

他們沒了動靜,荷花反而越發胡思亂想,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直接去找了吳明。

她不好去幹擾吳明的決定,又放心不下,這麼等了十來天,她實在忍不住,就讓人給吳明捎信,說家裡要搬家了,讓他回來幫忙。

兩天後,吳明回到了小田村。

家裡人都為這事兒焦灼著,見他回來就紛紛問起他武家的事。

吳明笑著安慰他們:“叔,嬸子,你們不用擔心,武家那邊交給我好了,我會處理好的。”

荷花皺著眉頭,說道:“那咋行?你是咱家裡的人,要是啥事都瞞著我們,我們能放心嗎?”

她一著急,也沒注意到自己說話有什麼問題,倒是惹得吳明微微笑了起來。

知道他們都擔心著,吳明也不賣關子,說武家的人的確去縣裡找過他了。

“不過,我只說是他們認錯了人,左右我現在是小田村的人,並不是烏江縣武家的孩子,就算他們告到官府去,也不能拿我怎麼樣。”吳明說道。

這下一家人才稍稍放了心,田大強還追問道:“那他們要是問起,為啥你穿著武家孩子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