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點點頭,囑咐道:“那你自己小心點兒,有事兒就趕緊派人來找我。”

田二民應了一聲,忙忙地跑了出去。

荷花雖然沒跟著去,心裡卻七上八下的,雅荷軒的生意也不大在意,總想著雜貨鋪子那裡會出什麼事。

田二民一走就是一天,也沒有讓人送訊息過來,荷花等了一天實在是著急,到下午的時候客人少了,就叫了個機靈些的小夥計,讓他趕快去雜貨鋪子那裡看看。

結果這一等又等了好久,直到天黑了雅荷軒上了門板準備打烊,去雜貨鋪的小夥計才趕回來。

這小夥計跑到雜貨鋪,卻發現雜貨鋪風平浪靜的,二掌櫃在鋪子裡照管生意,小夥計沒看到人鬧事,也沒找到田二民。

他就問二掌櫃今天早上出了什麼事,怎麼田二民匆匆跑來了,卻沒在雜貨鋪子裡。

二掌櫃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所以才耽擱了這麼半天的功夫。

荷花急得一個勁追問,那小夥計喝了好幾大口茶水潤潤嗓子,才把二掌櫃說的話講給荷花聽。

原來去鬧事的不是別人,就是田二民的親爹親娘,田大壯和蔣氏。

這兩口子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說田二民在縣裡開鋪子發了大財,就急慌慌地追了過來,打聽著尋到了田二民的雜貨鋪子。

田二民平日很少在雜貨鋪子裡,田大壯和周氏沒找到田二民,就在鋪子裡東看西看,又擺出一副老太爺老太太的架勢,又要夥計端茶倒水,又要夥計上糕點,在鋪子裡頭看什麼好就拿什麼,看什麼值錢就拿什麼,甚至還跟二掌櫃要櫃子鑰匙,非要找銀子。

二掌櫃又不認識他們,當然不肯把鑰匙給他們了,聽他們自己說是田二民的爹孃,二掌櫃不好擅自做主,就把田二民叫回去了。

田大壯和蔣氏一看見田二民,就扯著他不撒手,說什麼家裡窮得要死,要給田一鳴說媳婦都沒錢,一家子馬上就要喝西北風了,田二民卻只顧著自己在縣裡快活,大把大把地賺銀子,根本不管家裡人。

一大早上這街上人來人往的,田二民被當眾這麼罵了一通,急得滿臉通紅,一個勁解釋說這鋪子不是他的,是二叔家的,他只是來看鋪子而已,自己也只是個拿工錢的,哪裡就發了大財了。

田大壯和蔣氏哪裡是肯講道理的,揪著田二民又打又罵,非要逼著田二民拿出銀子來不可。

畢竟是田二民的親爹孃,田二民說不過,也不敢還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身上衣裳也扯破了。

這邊鬧得越來越兇,二掌櫃看勢頭不好,忙叫小夥計悄悄地去了縣衙,有幾個衙役和田二民素來相熟,聽說田二民被當街暴打,立刻帶人趕了過來,直接把田大壯和蔣氏用鏈子鎖走了,田二民也被一併帶進了縣衙。

當荷花派的小夥計到了雜貨鋪子的時候,田二民他們還沒從縣衙放回來呢。

荷花聽得目瞪口呆,萬萬想不到田大壯和蔣氏已經到了這樣不可理喻的地步。

這一進了縣衙,事不就鬧大了嗎?

荷花立刻趕回了東山莊,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田大強和周氏。

雖然這事兒讓田大強一家人都很生氣,可是卻不能不管,別的不論,至少他們得去縣衙說清楚,那雜貨鋪子的確是田大強家裡出錢開的。

事不宜遲,田大強和荷花帶上當初和田二民簽訂的契約,又帶了些銀子,連夜趕到了縣衙。

縣令大人晚上當然是不會審案子的,荷花托田芳尋了人情,才找到了在押的田二民。

田二民雖然沒有犯法,但是這畢竟是當街打架的暴力案件,又牽涉到父子之間的家事,縣官當日沒審完,次日要再次提審,就把他們都關進了牢房裡聽候審訊。

好在有人照應,田二民在牢裡並沒有吃什麼苦頭,住得地方也潔淨整齊,只是身上有傷沒來得及治,都腫脹了起來,很是疼痛。

田大強和荷花看見田二民衣裳破爛,露出來的面板上大都帶著傷,都又是心疼又是氣憤,田芳更是脫口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