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無論她怎麼說,鄭如松就是抿緊嘴唇,一句道歉服軟的話也不肯說。

正僵持著,門外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七哥回來了?怎麼也不早點兒跟我說!”

隨著清脆的笑聲,一個衣著華貴,面容秀麗的小姑娘走了進來。

鄭若雲一進屋,便看見鄭夫人擦著眼淚,春鶯跪在地上哭得抬不起頭,鄭如松卻站在一旁,神情緊繃。

她笑容一滯,不由得放緩了聲音:“娘,這是怎麼了?”

鄭夫人見了小女兒,眼淚又湧了出來:“還不是你七哥,一回來就氣我!”

鄭若雲看了看鄭夫人,又看了看鄭如松,陪著笑說道:“七哥向來孝順,哪裡捨得氣娘呢?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吧?”

“什麼誤會,就為了一個鄉下野丫頭!”鄭夫人正滿腔怒氣,跟女兒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雲兒你是沒聽見他剛才說那些話,還想教訓起娘來了。那個田荷花有什麼好,值得你這麼護著!”

這最後一句,鄭夫人是沖著鄭如松說的。

聽到田荷花這個名字,鄭若雲不禁一愣,隨即回過神來,忙上前安慰鄭夫人。

那邊鄭如松見鄭夫人淚水漣漣,顯然是被自己傷了心,想起這些年鄭夫人對自己的關懷和愛護,滿肚子興師問罪的火氣也不由得減了幾分,只得言不由衷地道歉。

鄭夫人見兒子服了軟,也就順勢止住了眼淚,鄭若雲見狀便吩咐春鶯:“只顧跪在地上幹什麼,還不快去打水給娘洗臉?”

春鶯便知道這是饒了自己了,頓時喜不自勝,忙起身下去打水了。

鄭如松看了眼春鶯逃一般的背影,輕輕地嘆了口氣。

看來,這事兒只能這樣不了了之了。

藉著鄭夫人洗臉理妝的時機,鄭如松和鄭若雲便告退出去了。

鄭若雲出了院子,回頭看看四周無人,忙快步跟上鄭如松。

“七哥,你等等我。”

鄭如松心情不好,聽了也只是停下了腳步:“四妹妹,怎麼了?”

鄭若雲陪在他身邊走著,說道:“你在姑媽家忙什麼呢?前陣子二姐姐嫁人,你也只是回來住了幾天,又趕緊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七裡鋪有什麼讓你記掛的呢!”

她雖是開玩笑,鄭如松的心頭卻微微一動。

是啊,七裡鋪那個地方,到底有什麼讓他記掛的呢?

鄭若雲見他神情有些恍惚,便又說道:“二姐姐嫁了人,如今家裡只剩下七哥和我,娘操勞半輩子,咱們可不該再惹娘生氣了。”

鄭如松回過神來,不禁苦笑:“連你也來教訓我,我記下便是了。”

鄭若雲是鄭家最小的女兒,向來備受嬌寵,他這個做哥哥的自然也會讓著她,由著她說幾句也不在意。

“這才是我的好七哥嘛!”鄭若雲話鋒一轉,低聲問道,“剛才娘說,你認得那個田荷花……七哥,你跟她熟不熟?”

鄭如松不知道鄭若雲為什麼忽然問起來這事兒,不禁皺了皺眉:“還好,你問這做什麼?”

鄭若雲嘆了口氣:“你這陣子不在家,也不知道這裡的事……”

鄭若雲便把自己幫二姐買藥粉的事說了:“我記得那個賣藥粉的小姑娘就叫田荷花,她跟我說過住在哪個村子來著,偏生我只想著藥粉的事,忘了她住哪裡了,後來再想找她卻怎麼也找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