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兩個兒媳婦都是靠不住的,除了惦記家産,別的啥都不願意管。那兩個兒子也不聲不響的,自己媳婦怎麼作妖都當看不見。

只不過,他想起大孫子田一鳴,將來肯定是個做官的料,也就暗暗下定了決心了。

“還是按老規矩,讓大房養我們老吧。”

蔣氏沉著臉不吭聲,不過她一尋思,養老人也不吃虧,等到老兩口一走,那十畝好田不還是自己的麼?想到這裡也就高興了不少。

田平泉點點頭,說道:“那就按剛才說的分吧,其他三房也不能不管老人,每個月給老人送兩百文,沒什麼問題吧?”

焦氏本就滿心不要分錢更忍不住了。

“我們就分四畝地,還要給錢?憑啥啊!”

“就憑他們生養了你相公!”田平泉一嗓門吼住了焦氏,“孝養老人,天經地義!”

焦氏被嚇了一跳,立馬不敢吱聲了。

田平泉氣呼呼地瞪了焦氏一眼,這女人真不是啥好東西,分東西總起刺兒,要養老人的時候就想推個一幹二淨的。

田大強看了看怒視著自己的田王氏,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他想了想,走到田平泉身邊:“平泉叔,爹孃說得沒錯,我們家一早就分出來了,這田地和銀錢……我們還是不要了。”

要是他敢分老田家的地,估計田王氏真能跑他家上吊去,他現在日子過得挺好的,真不想攙和這些糟心事。

田平泉看著他的樣子,知道他也是為難,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麼著吧,你那四畝地,先歸你爹孃,就當是你孝順爹孃的了,銀錢和東西你不要就算了,那每個月的兩百文,你也不用出了。”

田王氏聽到最後一句,立刻說道:“那不行,地不能給他,錢他得給我!”

田平泉一怒,正要說話,卻聽田大強一口應允了下來。

“孝敬爹孃是應該的,這錢,我出。”

田平泉震驚地看著田大強,再看另外幾個為了家裡幾只雞怎麼分正吵得面紅耳赤的人,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這個田大強啊,是真傻呢,還是太實誠啊?

分好了田地和牲口,又分了傢俱和各種家務什兒,村長和族老們立了文書,眾人分別按了手印。

不管怎麼說,經歷了鬧哄哄的一場,這個家總算是徹底分了。

荷花跟著爹孃回了家,這一晚上,都沒人說話。

她知道爹孃心裡不得勁兒,也乖乖地不出聲。

畢竟是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家,雖然被趕出來好久了,可是親眼見證著這個大家族的解散,他們心裡肯定還是很不是滋味的。

或許,這就是俗話說的合久必分吧,聚散離合,都是人間常事啊。

老田家分家的事讓荷花一家人低落了好一陣子,尤其是田大強和周氏,到底在一起生活了幾十年,雖然挨過罵受過打,可真要說一點兒情分也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這幾天荷花變著法兒的給一家人做好吃的,她始終相信一點,美食始終是能夠讓人高興起來的唯一法寶,如果吃一頓不行,那就吃兩頓。

不管怎麼說,至少杏花是有口福可享了,作為家裡的第一吃貨,杏花是最先開心起來的。

“哎喲,好燙!”

荷花正在炸丸子,剛從油鍋裡撈出來,杏花就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個塞在嘴裡,頓時燙得眼淚汪汪。

雖然被燙得不輕,她還是捨不得吐出來,囫圇吞棗地吞了進去。

“荷花,你這是咋做的啊,咋這麼香呢!”杏花吃了一個,又用筷子夾起一個,這回不敢再吞了,放在嘴邊慢慢吹著。

“就是炸丸子唄,有啥奇怪的?”荷花一邊說著,一邊從桶裡舀出大半瓢涼水,“三姐你別著急了,沒見我和了這麼多餡子麼,至少能炸一大盆,你慢點兒吃。喏,喝點兒涼水漱漱口。”

杏花把嘴裡的丸子嚥下去,接過水瓢,美美地喝了一大口。

“這兒的井水真甜,我喝著比村裡那口井的水還好喝呢!”杏花一臉享受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