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霏霏治得了病,難道她對政治也有自己的見解?

杜鳳儀瞥了藍霏霏一眼,只見藍霏霏眉目淡然,恬靜沉穩,不慍不火,她只看了她一眼,無端就對她生出深深的信任來。

“哦,怎麼說呢?”杜鳳儀饒有興趣地問藍霏霏,她那樣子,彷彿把藍霏霏當成了軍師一般。

眾人也都一副洗耳恭聽狀。

“早前,香州城軍隊瘟病橫行時,正是沈岸趁亂攻城的好時機,你們知道沈岸為什麼卻遲遲不攻城嗎?”

有人高聲道:“因為沈岸是個膽小鬼,他生怕惹上瘟病,所以不敢攻城!”

那人的話一出口,眾人於是笑開了。

如果沈岸是膽小鬼,那全天下恐怕就沒有膽子大的了。

藍霏霏搖搖頭,“不是,沈岸不是膽小鬼,他只是擅於權衡利弊,當香州城瘟病橫行時,他來攻打,勢必有一場惡仗,他未必能佔便宜。

即使他打贏,那也是付出不小的代價贏來的。

當香州城軍隊計程車兵都死光光時,他再來攻城,那時不費一兵一卒,多劃算啊。

所以,沈岸不來攻城,並非因為他是膽小鬼,恰恰是因為他心思縝密務實,他想等城裡的軍隊被瘟病擊垮,全都死光光時,他才來攻城,白佔便宜。”

“哦,他想得真美!”

“哼,沈岸就像一頭狡猾的狐貍!”

“幸好事情並沒有朝他期待的結局發展,真是萬幸!”

杜鳳儀看著藍霏霏,“剛才你說要對外裝作軍隊裡瘟病仍然肆虐的樣子,這是為何?”

藍霏霏微笑地看著杜鳳儀,湊近她低聲問:“幫主想不想打敗沈岸的王牌軍隊呢?”

杜鳳儀點頭,“這個當然想了。”

“如果想打敗沈岸的王牌軍隊,就先別忙著昭告天下瘟病已控制住,而且還要製造瘟病橫行,青龍幫所有士兵都死光光的假象。”藍霏霏對杜鳳儀低聲說。“然後沈岸攻城,咱們再來個甕中捉鼈。”

這是個秘密戰略,不能讓旁人知道,以防細作,所以藍霏霏只對杜鳳儀耳語說道。

杜鳳儀眼睛微眯了起來,臉上浮現起笑意,心中暗贊,好計,果真是好計!

只不過杜鳳儀接下來一陣黯然,計雖然是好計,實施起來卻並不容易。

沈岸的王牌軍隊號稱有十萬人,她手下統共只有三萬多,對方要是一擁而上,到時誰是甕誰是鼈還說不定呢。

“敵眾我寡,人數相差太懸殊了,甕中捉鼈這種策略,恐怕起不了作用。”杜鳳儀道。

“放心好了,會起作用的。”藍霏霏篤定地說。

杜鳳儀則一臉狐疑,她心想:“霏霏現在的醫術是不錯,但她只不過是個年輕的女子,哪懂得打仗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