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霏霏顧不上吃早飯,也尾隨了過去,她從情報兵那匆匆的步履裡,知道他一定有什麼重要軍情要向杜鳳儀彙報。

剛走到行轅門口,就聽得裡面傳來那個情報兵的聲音,“原以為只是風寒,但是短短一夜之間,竟然倒下了幾十個人,因為人數偏多,所以黃統兵命小人前來稟告幫主。請幫主定奪。”

杜鳳儀問:“王軍醫過去軍營了沒有?”

“已經派人去喊王軍醫了,這會兒他應該在路上了。”

“走,過去看看!”杜鳳儀披上黑色披風就往外走。

藍霏霏趕緊迎上前去,“我也去。”

杜鳳儀憂心士兵們的病情,顧不上跟她說話,心急如焚只顧趕路。藍霏霏就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眼看沈岸的王牌軍隊攻城在即,自己計程車兵竟然一個個病倒了,士兵是她對抗大順王朝的有力武器,士兵們若都倒下了,她還拿什麼去跟大順王朝抗衡?

怪不得杜鳳儀焦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了。

來到軍營的大通鋪宿舍裡,裡頭躺著幾十個病員。

沒病的集訓操練去了,剩下這些病員躺在床上,痛苦不堪的樣子。

王軍醫早已在裡頭了,正在一一檢查病員,仔細地詢問情況。

杜鳳儀走了過去,問道:“王軍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軍醫嘆了口氣,“這次的寒邪蠻厲害的,居然這麼多人都染上了寒邪。”

藍霏霏耳朵聽著,眼睛卻到處亂轉,心中暗想:這麼多人的宿舍,窗戶竟全是用木板釘死的。

她再看看士兵們的被褥,髒兮兮的,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拆洗了。

她忽然擲地有聲地說道:“這不是寒邪,這是瘟病!”

她記得劉翠姑曾經跟她說過,瘟病會透過唾液飛沫傳染,起先只是一個人得病,然後一傳十,十傳百,透過飛沫傳播,導致瘟病爆發。

她見這宿舍裡躺著幾十個病怏怏的人,這麼多人同時得病,一定就是劉翠姑所說的瘟病了!

王軍醫驀地抬頭,卻見說話的只是一個年輕的女子,他頓時便很有些瞧不起對方。王軍醫自忖:自己行醫三十年,吃過的鹽,都比眼前這個丫頭吃過的米還多。

這個時代,並沒有溫疫一說,因此王軍醫頭腦中根本沒有瘟疫的概念,他從脈象和舌苔兩方面作出了判斷,士兵們絕對是受了寒邪所致。

“什麼瘟病?瘟病是什麼病?姑娘切莫不懂裝懂,藥物稍有不慎,就會要士兵們的命的!”王軍醫爭辯道。他始終認為,這是寒邪入侵導致的病因。

“每個人的體質有好有壞,如果只是寒邪,那就不應該會有這麼多人同時中招。這麼多人同時中招,說明這就是瘟病。”

王軍醫有些見不得臺面的高傲,向來覺得自己的醫術棒棒的,而別人的醫術都是渣。

尤其是藍霏霏這樣年輕的女子,也敢在他跟前妄談病理,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就連青龍幫的幫主袁大順,都要給他這個軍醫幾分面子的。可眼前這個姑娘卻竟然敢當眾質疑他,跟他唱反調,他勢必要打壓她,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顏面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