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軍醫霍地站了起來,唇角彎起的弧度,帶著明顯的嘲弄和冷笑,“這位姑娘看來精通醫理,想必醫術厲害得很。”他指了指橫七豎八躺在床上計程車兵,說道:“這些士兵,不如你來治,如何?”

王軍醫這是在向藍霏霏下馬威,你不是能嗎?你能你來啊!

藍霏霏嘴巴張了張,剛想說話。

杜鳳儀卻輕斥她一聲,“袁霏,人命關天,不許胡鬧!”

藍霏霏見杜鳳儀面露不悅的神色,只好噤聲不語。

王軍醫得意地睨了一眼藍霏霏,只當她的噤聲不語是害怕,當即惺惺作態道:“幫主,您就給年輕人一個表現的機會吧,說不定這位姑娘真的能治好您手下這幾十個兵呢。老夫呢,正好趁機歇歇。”

王軍醫故意將幾十個兵咬得很重,杜鳳儀愛兵如子,絕對不敢將這幾十個兵的性命交到藍霏霏手上。

果然杜鳳儀聞言嚇了一跳,連說:“使不得使不得。王軍醫,這孩子年輕氣盛,酷愛表現,啥都不懂就敢胡說八道,她根本就不懂醫理的,你就別跟她一般見識罷。人命關天,還請王軍醫盡快醫好本幫的這些兵。”

“老夫就是看不慣年輕人自以為了不起,根本不把前輩放在眼裡。”王軍醫卻不依不饒,繼續討伐,“這位姑娘的話,質疑了老夫的醫術,嚴重傷害了老夫的心吶。”

藍霏霏皺眉看了看那些痛苦計程車兵,再看向那個一身傲氣的王軍醫,在內心翻了個大白眼:這個王軍醫毫無醫德,患者那麼痛苦,他竟然還有心思跟她逞口舌上的痛快。

杜鳳儀聽出了王軍醫很不爽藍霏霏,為了讓他快點給士兵們治好,杜鳳儀眼睛瞪向藍霏霏,喝令道:“快向王軍醫道歉!”

藍霏霏見杜鳳儀臉上憂心如焚的神色,杜鳳儀不但是她娘,還是青龍幫的幫主,她也得顧及杜鳳儀的面子,不能當眾挑戰杜鳳儀的威嚴,因此她向王軍醫躬了躬身,低眉順眼地說道:“王軍醫,對不起,我魯莽無知沖撞您了,請見諒!”

王軍醫見藍霏霏躬身道歉,這才感覺滿意了。他終於將注意力從藍霏霏身上移開,全力診治起那幾十個士兵來。

藍霏霏瞥了一眼杜鳳儀,只見杜鳳儀戴著魔鬼面具,起到口罩的作用,她便自己掏出一條手絹來,矇住了鼻子。

然後走到窗邊,想要把窗子開啟,結果卻發現窗子被木板釘得死死的。除非有工具,否則徒手是無法拆開的。

王軍醫那邊,已經開了驅寒袪邪的藥方,交給部隊的夥頭夫,讓夥頭夫趕緊去把藥煎好了給患病計程車兵們喝。

夥頭夫拿著藥方去了。

杜鳳儀又視察了一會,方才憂心忡忡地回去,藍霏霏也憂心忡忡起來,萬一她的判斷是對的,那王軍醫這麼個治法,很可能會導致更多計程車兵死掉。

但願自己的判斷,真如杜鳳儀所說,純粹是胡鬧。

這一天,軍營廚房裡的夥頭夫個個忙了個倒仰,他們要煎很多很多藥,去救治那幾十個士兵。

王軍醫信心滿滿,他對自己三十年的醫齡,還是很有自信的。

轉眼到了第二天。

藍霏霏早早就起床,吃過了早飯後,就在房間裡逗著遠遠玩,孫洋在旁邊站得筆直地看著。

她雖然在逗著遠遠玩,心緒卻很不安寧,總感覺會出什麼事。

果然,又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了。藍霏霏對這種腳步聲已經很熟悉,一聽就知道是情報兵向杜鳳儀彙報情況來了。

她趕緊讓孫洋看著孩子,自己開啟門出去,又跟在情報兵的身後,往杜鳳儀的行轅去了。看著那情報兵的背影,竟比昨天更匆忙焦灼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