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發自內心的咆哮聲,她卻不能痛痛快快地咆哮出來。

明明內心波濤洶湧,臉上卻要裝作像古井一樣平靜無波,說:“當個正妻,是每個女孩子的期盼,這麼一點要求,也能算是野心嗎?再說了,我怎麼可以當你的正妻,我要是當了你的正妻,殿下以後如何去迎娶將軍門第的女兒呢?”

沈岸將她抱得更緊了,接著又揉了揉她的頭發,似是認真似是開玩笑地說:“霏霏這麼替我著想,真是太體貼了。”

藍霏霏默默地腹誹,“去你大爺的體貼!”

她只是腹誹,卻不說話,任由他抱著,像只聽話溫馴的小貓。

“你別怪我疑心太重,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藍霏霏根本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在她聽來,他那話只是說來哄他的而已。

不過,她最終還是暗暗長舒了一口氣,聽他的語氣,他沒有要對魏杏林怎麼樣。

那個下午,因為沈岸剛剛從營地回來,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只能窩在書房裡,然後他又想看著藍霏霏,所以就讓藍霏霏一直為他研墨。

藍霏霏默默地為沈岸侍候筆墨,表面平靜無波,心思卻千回百轉,謀劃著如何盤賣店鋪,然後帶著大蛋和魏杏林一起逃離京城。

她想,她應該行動了,不能再拖了,不然沈岸這樣對她設下溫柔的陷阱,她早晚大仇沒報,人卻陷在他溫柔的陷阱裡出不來。

終於七天過去了。藍霏霏又回到特産店裡。

她在深夜裡,對大蛋進行一次促膝長談,談及她的計劃,她原以為大蛋不願意離開京城,不捨得店鋪。

不料大蛋卻說:“大姐,你去哪,我就跟到哪!有你的地方,那才是家。”

前一段藍霏霏說要去邊境,然後她一去就是將近一年。大蛋一個人在京城,雖然魏杏林偶爾會過來看他,但他還是覺得,自己孤零零一個人,那感覺很不好,彷彿再次被人遺棄了一樣。

直到藍霏霏回京,他這才又有了家和家人的感覺。

所以藍霏霏去哪兒,他都願意跟著她去哪兒。

有了大蛋這一番話,藍霏霏更堅定了要逃離沈岸的心思。

自從上次沈岸在書房裡,質疑她和魏杏林的關系,藍霏霏就知道,沈岸一定在她的店鋪佈置了密密的眼線,在暗處監視著她。

等魏杏林再來的時候,他站在院子裡,想要牽藍霏霏的手,藍霏霏忙用眼神暗示魏杏林,並小聲對他說道:“杏林,這四周有人監視,你我還是不要太親密為好。”

魏杏林一聽,嚇了一大跳,連忙抬眸瞭望四周,問道:“監視的人在哪裡?”

他擼了擼衣袖,“我去揍他!”

藍霏霏忙道:“是皇三子!”

一聽到“皇三子”三個字,魏杏林剛才氣昂昂的神情,一下子萎頓了,他手指蜷曲起來,眼中流露著憤恨,但卻沉默地站在那裡,不知該怎麼辦好。

藍霏霏就知道,魏杏林這個救死扶傷的文弱書生,他內心其實還是懼怕沈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