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偉是個雞腸小肚的家夥,容不得別人往他身上潑髒水,哪怕是實有其事的髒水,所以他巴啦巴啦地說了一大堆,沒完沒了地要證明他並沒有希望沈岸被抓。

沈岸聽他像耗子念經一樣囉囉嗦嗦,他煩不勝煩地吼了一聲:“夠了,你說完了沒?”

沈偉被他吼得一滯,條件反射地答:“還沒說完呢。”

沈岸無語,撫額,接著抬頭掃了沈偉一眼,“還沒說完也給我滾!”

沈偉頓時生氣,他好歹也是個皇子,雖然不受寵,但他也是沈岸的哥哥,沈岸一個當弟弟的怎麼可以讓他滾呢,真是太過分了!

隨即他挺了挺胸膛,“我是父皇派來的代主帥,你敢讓我滾?”

孫副將道:“二殿下,皇上派您這個代主帥,是來出謀劃策營救三殿下的,結果您中途病了遲遲不來,如今三殿下都平安歸來了,您這個代主帥才出現有什麼用呢?”

“就是,三殿下已經回歸,二殿下您之前啥事也沒幹成,如今有三殿下在,您更是啥事也不用幹了,還不如現在就打道回府去。”另一個副將說道。

倆副將語氣都淡淡的,但每一個字卻都像一把匕首,狠狠地紮向沈偉的心窩。

他就知道,沈岸的軍中,根本就沒有人將他這個皇二子放在眼裡。

沈偉氣得渾身顫抖,他指著沈岸的手指直抖,“好你個沈岸,你瞧瞧你手下這些人,一個個的目無長官,沒規沒矩,本王回朝,一定要去父皇面前參你個治軍不嚴!”

倆副官面無表情,誰也不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上。

沈岸不耐煩道:“要去趕緊去,別在這兒嘰嘰歪歪的。”

沈偉氣死,他見這會兒沈岸已回歸沈岸是怎麼回歸的,他一無所知);又見這兒軍營都是沈岸的人,一山不容兩虎,沈岸的地盤根本就容不下他。因此他果真氣哼哼地原路返回京城去了,他到皇帝跟前參沈岸一本是在所難免的。

副官們面面相覷,其實都有些擔心皇二子回京城後,在皇帝面前大肆說沈岸的壞話。

沈岸卻不怕他,他知道沈偉在皇帝面前參他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再多一回又何妨。

皇帝不喜歡話多但不幹實事的人,他喜歡能幹實事並且幹出實事的人。在皇帝眼裡,皇二子就是前者,而沈岸是後者。所以,皇二子每次到皇帝面前去參沈岸一本,都只會使皇帝更加厭惡他。

打發走皇二子沈偉,沈岸站在烏水河邊上,遠遠地眺望著河的對面。

站在他身邊的何小東也跟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除了河對面狄人所設立的崗哨,以來守著崗哨計程車兵外,根本就什麼也看不見。他於是又悄悄去瞄沈岸一眼,沈岸目光縹緲,彷彿他有一雙千裡目,能遠距離看到誰似的。

何小東小心翼翼道:“殿下,別看了,回去休息吧,賈文龍對霏霏賊心不死,這會兒肯定是把她強扣著不讓走了。”

沈岸嘆了一口氣,“憑著她的機靈,她若想走,她自會有辦法走。本王只怕她不想走,我聽說那青龍幫的袁大順目前還在狄國,昔日的青龍幫幫主,如今當了賈文龍的幕僚。只怕那袁大順認了藍霏霏。”

何小東對於袁大順與藍霏霏的關系,也曾聽沈岸推測過,沈岸推測他們都是袁家的人,很可能是一家子。倘若如此,藍霏霏馬上就知道了她是十五年前罪臣袁勇煥之女,而袁家被皇帝滿門抄斬,皇帝以及他的子子孫孫,全都不可避免地成了袁家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