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被席臨川箍在懷裡的紅衣還掙紮著,她急得完全沒工夫多想席臨川為什麼不讓她說話,席臨川捂她捂得十分辛苦。

小萄腳下不挪,戰戰兢兢地打量了他一會兒,猶豫著說:“為什麼是……‘和離’?”

紅衣倒為她這問題一怔:重要嗎?是和離還是休妻重要嗎?現在是咬文嚼字的時候嗎?!

席煥抬了抬眼,忽地不忿地一吸冷氣:“不給面子。”

……哈?!

紅衣越聽越覺得他們夫妻間有些梗是自己不明白的,望向席煥,席煥頹喪道:“每次都是這樣,我若嚇唬她的時候露了一點破綻,立刻就聽出不對,而且一定直接問出來,多尷尬!”

小萄雙頰紅到耳根,暗一瞪他,只埋怨說:“怪你自己露的破綻太過才是——這會兒明明該是‘休妻’比‘和離’合理,也順口多了,你非要說‘和離’……”

“怪我嗎?”

“那怪我嗎!”一貫在紅衣和席臨川面前只有個謹慎形象的小萄突然抬起槓來,而且半點怯意沒有,倒像是已經習以為常了。

“當然怪你了!”席煥見她瞪過來,努力將自己的眼睛瞪得更大,“你當我不知道‘休妻’比‘和離’順口?我不是怕你當真嗎!”

“……”紅衣頓時覺得後槽牙一軟,伸手強把席臨川的手掰開,陰陽怪氣地道了句,“哎呦,好甜!”

她說罷也不理他們的反應,拽著席臨川就往外去:“我們走我們走……不看他們打情罵俏了。”

“也好。”席臨川銜笑頷首,端然一副溫潤公子的模樣,足下緩緩地往外踱著,悠悠然也道,“我們換個地方,也打情罵俏。”

這事便得以逆轉了。席臨川一貫地以最簡單的方式解決事情,著人送了錢去給田家還債,順帶著添了一句“以後小萄是席家人。”

——這話說得沒到“撕破臉”的份上,其中的意思也明白極了,完全翻譯過來,就是:以後小萄是席家人,跟你們沒什麼關繫了,再來找她的麻煩,你試試?

若擱在幾天前,田家或許還敢不服。可現在,理虧到了極點又哪敢再說什麼。據回來覆命的下人說,她那幾位叔伯收了錢,一口大氣都不敢出,連連點頭應“是”。

事態得以平靜之餘,席煥仰天大呼:“白捱了五十杖啊……”

聽他抱怨這個,小萄也顧不得兄嫂皆在房中探望。蹲下身扒在榻邊,口氣十分嬌軟:“夫君別生氣嘛,你想吃什麼,我去做!”

萌妹子的嬌羞盡顯,紅衣渾身一哆嗦。

從前她和席臨川還一直擔心小萄忐忑太過,這些日子因為席煥病著,他們常來探望,才發現其實也不盡然……

至少在他二人相處的時候,她常有他們不知道的一面,抬槓吵嘴什麼的……常是以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嗆得席煥接不上話。

眼下聽說她要下廚,席煥很是沉吟了一會兒,遂認真道:“不想吃什麼。但等我出征回來,你跟我一起四處走走吧——聽說映陽冬時的雪景好得很,同去看看?”

“好……”小萄剛應了這麼一個字,旋即反應過來,詫然看向席臨川,“兄長,他還是要出征麼?!”

按理說這事查清楚了,應該就不必了啊!五十杖已然白捱了是沒辦法,但充軍的事理當是免了才對。

席臨川卻點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