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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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她眉心微皺,“手不舒服……”
他忙不疊地鬆了手,怔怔望著她,道:“松開了!”
紅衣長長地“嗯”了一聲,舒了口氣,又說:“仗……打完了?”
“還沒有。”席臨川如實道,剛要勸她不必為此掛心,卻見她複又露了笑容:“那你還在祁川……”
她說:“別回長陽……”
紅衣覺得疲憊不堪,又想一口氣把話說清楚:“太子謀反,會要你的命。不要回去。”
“我知道。”席臨川連忙應話,“驚蟄都告訴我了,你不用擔心……”
“可我想你了。”
他倏爾一怔。
她仍是那般虛弱無力的樣子,薄唇蒼白,說話間能動出的幅度極小。卻是黛眉驀地皺得更厲害,胸口微搐著,眼也不爭地就哭了出來:“你、你還是回來吧……”
她腦中亂糟糟地回思著長陽的事,虛弱的聲音添了委屈:“有人滿身是血地來府裡、太子還來找事……”
而她從來沒想過要應付這些啊……
毫無準備,覺得膽都快嚇破了。
“已經好久了……你怎麼還不回來。”她神思恍惚,越哭越厲害,“還要我……去祁川找你。”
席臨川聽出這是說胡話,“回來”、“去找你”一類的用詞……她似是忘了自己也已身在祁川,又或是並不信他確實在她身邊。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往她後背一探,將她緊摟進懷裡:“我的錯。”
“必須是你的錯!”她嗚嗚咽咽地強調著。
“我該守著你的。”他在她耳邊輕輕又說,“現在你在祁川、我也在。你病了,好好養著,我……戰事還沒結束,但我會常來。”
“嗯……”紅衣十分委屈地在他懷裡蹭了一蹭,精神放鬆下來,聲音愈發低了下去,“我想你了。”
他又一次趕在黎明前回到了軍營中。
一連幾日都是這樣,但凡赫契人肯老實一日,他就會抽空疾奔熙原一趟。
這一次,卻見營中沉肅得異樣。
席臨川未叫人來問,帶著疑惑走向自己的大營。到了近處一看,卻見幾個禁軍模樣的人等在帳前。
檀木的託盤裡乘著明黃絲帛,待得還有幾丈距離的時候,其中一人抬眸一瞟他,將那捲軸拿了起來。
語聲朗然:“驃騎將軍接旨。”
席臨川心中有疑,然則目光一掃身旁的那許多士兵,還是先行單膝跪了下去。
“上諭。”那禁軍道了兩個字後微有一頓,“傳驃騎將軍席臨川速回宮中覆命,欽此。”
言簡意賅的一句話。
席臨川抬眼間,那禁軍正將那捲軸對折一道,雙手捧著向他走來。
他直接站了起來,緩了口氣,目光平淡:“臣不能接旨。”
禁軍驚得腳下一停,周遭計程車兵們也一陣騷動。
“你抗旨?”那禁軍不可置通道。
“在下奉旨護大夏平安。”席臨川淡一掃他的服色,“指揮同知大人,您腳下這地方是熙南關,大夏的最後一道屏障。赫契尚有五千精兵在距此不足四十裡的地方,七日來進攻了三次皆被擊退。此時如若撤軍,會是怎樣的後果,大人您即便不是軍人也必定明白。”
他的語氣平淡,聲音卻不低,自不是為說給眼前禁軍聽的,而是說給一眾將士聽的。
“將軍。”那禁軍露出點好笑的神色,“不論您怎麼想,聖旨……”